“阿瑜……”
叶求安的表情有些怪异,总之一定不是丧女的悲恸。
他缓缓走过去,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是想让叶韶瑜死,可却不是死在尚书府啊!
轩珩知道了,必定要扬了整个尚书府不可!
“老爷,节哀。”端木氏在一旁发出声音。
“节哀?你让我怎么节哀?怎么跟王爷交代?”
“饭桶!一群饭桶!”叶求安发出震怒,更是对着鹤二指责起来,“王爷派你们保护我的女儿,你们便是这么保护的?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中的什么毒,都给我一一查清楚!不能让我的阿瑜死得不明不白的!”
说完,叶求安拧了拧眉心,发出几声哀痛,“我的女儿啊,还不到十七岁,你怎么就去了呢?”
“来人,传我的命,给四小姐安排后事,厚葬!”
不消半天,叶韶瑜被杀手组织毒杀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不知叶四小姐什么时候得罪了外面的人,听说死相极惨。”
“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十八层啊,十八层的杀手神出鬼没,至今,官府只抓到过三两个人,且那三两个人当场就自戕了。”
“如今靖王爷远在边境,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十分悲恸。”
“叶四小姐三日后就要下葬了,即便是靖王爷连夜赶路,恐怕也见不到她最后一眼。”
“真是叫人唏嘘啊!叶四小姐开设了益元堂,帮了不少人,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单是一个上午,益元堂门口就被人扔了不少白花。
有的人是受过叶韶瑜的恩惠,有的人则是来凑个热闹。
“你们做什么?叶姐姐她才没有死!你们都是胡说的!快拿着这些花走!走啊!”路安抱了个扫帚出来,冲着那些人挥舞。
他一个用力过猛,跌坐在地上,而后开始失声痛哭,“叶姐姐怎么就死了呢?她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
“阿琉哥哥,我们去叶姐姐家里看看吧,我不信那些人说的话。”路安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阿琉。
便见阿琉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直直盯着一个地方,却没有看任何东西。
她死了?怎么可能?
任何人都可能中毒身亡,唯独叶韶瑜不会。
可义父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任何人都有弱点,任何人都不可能百毒不侵……
阿琉从未露出过悲恸的表情,他也不知道如何才算是悲恸。
而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原本完整的心突然缺失了一角。
“阿琉哥哥,你去哪?”路安从地上站起来时,房檐下已经没了阿琉的身影。
尚书府灵堂内,一片肃穆之白。
叶韶瑜的朋友,大多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又或者是甜水阁的女子,叶求安自然不会放他们进来吊唁。
于是整个灵堂内,只有鲜少的人在。
叶府一家,几个婢女,还有鹤二。
而真正为叶韶瑜哭的人,恐怕只有小筝了。
按理说,死了一个庶女,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可叶求安偏要一副昭告天下的架势。
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少,该置备的东西也毫不吝啬。
单是那一口棺材,都花了他好几百两银子。
他当然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给轩珩看,给皇家的人看。
“叶尚书……”
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当今圣上轩阙。
他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步子走得很快,脸上尽是不敢相信和哀伤。
“皇上,您怎么亲自来了?”
屋内人的纷纷向轩阙行礼。
无一人不震惊他的到来。
看来更是坐实了轩阙对叶韶瑜的心思。
轩阙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叹息,良久后才缓缓睁开,“朕能去看看她么?”
“皇上请。”
轩阙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那口棺材,在看到叶韶瑜那张清冷惨白的脸之后,他终于彻底绝望。
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轩阙感到头脑一片昏沉,蔺喜春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皇上,您的病才刚刚有所好转,不要太过伤心了。”
“传朕的旨意,全力追捕十八层杀手,朕定要他们所有人都给叶韶瑜陪葬!”
说完,他像是失去了四肢百骸的力气一般,全身虚浮。
而后伸出手,想要摸叶韶瑜的脸。
渗透指尖的冰冷,再一次告诉他,叶韶瑜已经是一具尸体。
“早知如此,朕就应该早些下令传你入宫。”
可现在无论说什么后悔的话都无济于事了。
感觉到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