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妆容精致华丽,整一个古典新娘的派头。直到这一刻,裴月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要成婚了。
盖上盖头,裴月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出了绣绮堂。在喜庆的声乐中,上了火红的花轿。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亲的队伍快要从街头排到街角,就连满城的树上都挂着红绸带,好不气派。
街上挤满了人,一个个探头探脑地观望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
迎亲的队伍到了翊王府,盖着红盖头的裴月下了花轿,此时她的视线仅能看到自己裙摆。
在媒婆的牵引下,她小心翼翼地走着,上了台阶,跨过门槛,再走了一段红毯铺就的路。
从盖头下的空间,她只能看到许多形形色色的衣角和裙摆。在一众杂乱的服饰中,她看到那一抹和自己嫁衣一样鲜红的红袍。
在她走近的时候,红袍的主人向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清风拂过他的袖袍,那抹鲜红在风中摇曳,带起一股熟悉的清香。
裴月心下一动,伸出手搭在了那只修长的大手上。萧逸手指收拢,将她的手轻轻握住,牵着她踏入铺满红裳的殿堂。
繁琐的仪式过后,裴月便被送进了厢房。
按照流程,萧逸估计还得应酬好一阵。裴月已经被厚重的头饰压得脖子都要断了,她想要挑开盖头,却被媒婆拦住。
媒婆打趣道:“新娘子先别急,这盖头得等新郎官来掀。”
屋里其他丫鬟婆子闻言也跟着毫不顾忌地说笑。
裴月被她们笑得不好意思,只得乖乖等着。
好在她也没有等太久,不多时萧逸便过来了。
在媒婆说了一堆吉祥话后,萧逸用喜秤挑开了裴月的盖头。
经过一整日的忙碌,裴月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新郎官。
萧逸一袭红袍,出尘俊朗。他嘴角含笑,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明动的光彩。
他屏退了媒婆和丫鬟,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只剩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
从前,翊王府的下人们总觉得自家王爷似乎与别的皇亲贵胄格格不入。别的皇子在未及冠前宫里便有体己人,但大皇子殿下直到离宫开府竟还不娶亲。
在别家勋贵已经开枝散叶的时候,他们家王爷却整日以公文为伴,身边甚至连个贴身女婢都没有。如此冷情冷性,府中下人们曾私下议论,他们家的王爷怕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原以为王爷如此淡薄的性子,即便娶了亲,未来王妃怕是也要受尽冷落。
没想到,真到了这时候,他们的翊王殿下却像个未曾体验过情爱滋味的小年轻,每天一腔热情换着花样哄王妃开心。
自从成亲后,素日心中只有公事的翊王殿下,现下每天只知道和王妃卿卿我我。两人同进同出,每日不是逛街就是踏青,偶尔不出门的时候,两人就窝在房里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不过,即使是如此蜜里调油的小两口,也有闹别扭的时候。
原以为两人新婚燕尔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没想到冷峻高傲的王爷居然展露出狗腿子的一面,低声下气跟王妃百般求和。
平时高高在上的翊王,竟然手捧甜羹,卑微地哄着正在闹脾气的王妃:“月月,我为你做了藕粉桂花羹,你尝一口吧,就一口......”
翊王府中的下人见状长叹一口气,哀叹他们的王爷这辈子怕是要当妻管严了。
*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最后的几天里,裴月和萧逸两人仍旧每天浓情蜜意。
两人似乎在刻意避开离别的话题,但双方都心知肚明,他们二人,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裴月其实早在十几天前便有了预感,因为一直存在于她脑海深处的系统消失了。
从她再也无法召唤系统的那天起,她便知道,她可能随时会消失,就像系统突然从她脑袋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一般。
她最近越来越嗜睡,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和萧逸说不到两句话,便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节已经耗尽电量的电池,即使自己再努力,也无法阻止身体机能的衰退。
萧逸也感觉到了裴月身体的变化,最近这些时日,他很少带他出去,因为裴月随时随地都可能睡过去。
有一次,他们登高望远,站在陡峭的山峰,裴月困意来袭,差点就从山上栽了下去。
从那之后,两人便没有再出门。
每天晚上裴月早早就睡了过去,但萧逸却一宿一宿地睡不着。他抱着她,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睁眼到天明。
但今天,裴月醒得很早。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疲乏,但还不至于失控。
她睁开眼睛,从萧逸的怀里拱出来,恰好撞上萧逸有些疲倦的眼眸。
萧逸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