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漓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女孩,眸光明明灭灭。
脑子里的混乱在此刻僵滞,眼中只有女孩的面容。
讻狂的混乱意识在告诉他,他应该毁灭,应该破坏,应该杀人!
可那仅存的意识却又在告诉他,不可以!
女孩已经见到你如今丑陋的模样,难道你还想让女孩看见你彻底疯狂混乱的模样吗?
不!
他不愿意,残存的意识疯狂压制混乱,不能让女孩看见他的异变疯狂!
他如今已经丑陋,还不知女孩会如何看待现在的他。
不能伤害女孩的本能占了上风,压制下所有的疯狂,水清漓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等待着女孩的审判。
可等得久了,混乱又开始蠢蠢欲动。
管她怎么看你如今的样子,若她厌弃,那就把她囚禁起来,然后疯狂占有她不就好了!
不,不可以,阿默是自由的!
要自由的阿默,要会闹会笑的阿默,而不是一个木偶!
而且,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阿默会死的……
疯狂,混乱,阴暗,意识中,如同一个斗兽场,仅存的本能意识在压制全部!
等着女孩的审判是真的不好受,偏偏王默就跟看不见他的躁动不安一样,一心在他的脖子上摸索。
水清漓丝毫不敢动弹,任由女孩的手在他脖子上游走。
王默摸了好半晌,最后收回手,一脸复杂的开口问道:“你离开这半日,就是去搞了个纹身?”
水清漓懵懵的眨眸,没有反应过来,“啊?”
王默叹气,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好像不太合适。
“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水凌月是怎么回事吗?”
“嗯?”话题跳跃弧度太大,水清漓还停留在纹身是个什么上,就又听见了王默新的问题,他下意识的疑惑出声。
王默:“你没打算给我解释?”
想到什么,王默的眼中浮现出怒气,自嘲道:“也对,你最开始甚至都没打算见我,更何况是给我解释。”
“我只是个由人类而转化的仙子,怎么配听你这个水之主宰的解释?!”
讥嘲的语气,瞬间就让水清漓慌了神,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身上那诡唳之气,像个毛头小子般急切而又无措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没有不见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水清漓始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的眼睛盯着女孩,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己身上的龌龊。
“只是什么?”
王默想要亲耳听见真相,心里却又有些心疼,明明是那么冷静沉着的人,此时却连完整的理智都无法维持。
王默心疼得要命,可她也不满。
不满水清漓瞒着她,也不满水清漓躲着她。
她都快与水凌月做出不可言说的事了,水清漓愣是能忍住不出来见她。
就很气!
要不是最后她用自杀来威胁他,他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见她了?
所以,王默心里明明心疼他,却还是硬起心肠,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只是,怕你,厌恶我……”水清漓的声音渐小。
他一只手抓着王默的手,低着头眼睫微垂,不敢直视王默的眼睛,这姿态,像极了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大型犬,如丧考妣。
什么玩意,就因为这个不见她?
很好,王默更气了,感觉乳腺都不通畅了。
看了看水清漓的身高,又看了看自己的高度,嘴一撇,果断的踩上了旁边的灯坛上。
确定自己现在已经可以俯身水清漓,王默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向自己,“你怕我厌恶你什么?”
“水清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怕我厌恶你什么?”
被猝不及防的捏住下巴,水清漓抬眸就对上了王默的眼睛。
王默站在灯坛上俯视着他,那双明亮的眼中,两簇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杀气四溢。
没有厌恶,没有害怕,也没有异色。
只有,愤怒!
“你,在生气?”
水清漓有些迟疑,没有从王默的眼中看见厌恶之色,他本该高兴,但不知为何,他更心慌了。
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王默现在的样子,让他有点心虚。
甚至,为什么感觉膝盖有点痛?
王默脸上露出微笑,咬牙切齿,“我没有。”
就是这样的微笑,让水清漓肯定了王默就是在生气。
但是,为什么?
他那半清明半混乱的脑子,根本想不明白,王默为什么会生气,只能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