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双眉轻蹙,光州刺史是杨家的人,不久之前吏部收到匿名举报,光州刺史参与了公主遇刺一案。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调查,人就没了,死的还如此的惨,会不会……
皇帝脸色一沉,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光州刺史的死总要调查。
“福林,去将郭兴叫过来。”
福林公公出了御书房,不一会儿便快步进来,低声和皇帝汇报:“陛下,兵部尚书张徵海大人有急事求见?”
皇帝揉了揉眉心,这会儿正觉得头痛欲裂,希望兵部不要给他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才好,“让他进来吧。”
张徵海低头快步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正要行礼,上方飘过来两个字,“何事?”
“陛下,一月前王渊率领二十万大军偷袭禹州城,幸亏禹州城守将南宫纯调兵有方,加之一名叫胡少华的小将献上守城利器,这一战我方大获全胜。“
皇帝身体猛然一顿,“你再说一遍?”
张徵海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皇帝激动的站了起来,心怒放,高兴的将张徵海搀扶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此事千真万确。”
皇帝忍不住爆发了大笑,笑完又觉得不对,扭头看向一旁兵部尚书,“一个月之前王渊就攻打了禹州城,为何到现在才有消息传回来?”
张徵海脸上的表情骤然严肃了许多,他先是为南宫纯开脱,“陛下,此事并不是南宫纯有意欺瞒朝廷,早在大战前夕,南宫纯察觉到了不对,便让传令兵送消息回来。”
“……”
“可是传令兵半路上却遭遇了埋伏,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南宫纯一共派了二十多名传令兵,可是无一生还全都死了。”
“怎会如此?”皇帝目光犀利地看着张徵海,“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传令兵被阻截了,兵部也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张徵海叹息一声,语气中露出了几分无奈,“陛下此事并非是兵部失职,而是有人在半路设下了埋伏,对方不但劫杀了南宫将军派出来的传令兵,并且还模仿了南宫将军的笔记送了安然无恙的奏报回兵部,直到现在兵部的书记官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皇帝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像是刷了一层浆糊,忍不住磨了磨牙,“是谁?”
张徵海心中倒是有猜测,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说:“对方一定是和王渊有所勾连的人,阻拦传令兵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南宫将军无法求援,进而拿下禹州城,好在这一次由那位胡小将军相助,禹州城的危机才算解除。”
和王渊有联系的人,莫非是太子?
皇帝呼吸一窒,脸色铁青半晌没有开口。
福林公公将门口的内侍和宫女全都打发了出去,亲自在门口守着。
大理寺卿郭兴在御书房门口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并没有听到传召的消息,他怀疑自己被针对了。
是不是宫里有人故意捉弄他?
这时,茶盏碎裂的声音传了出来,同时伴随着陛下暴躁的声音,“给朕查,一定要查清楚。”
郭兴心里的那点怨气就消失了,他甚至希望里面的人能够多坚持一会儿,等陛下怒气消了之后他再进去。
然而事与愿违,没一会儿张徵海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郭兴抑制不住好奇,“张大人,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
张徵海看到他笑容一收,瞬间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哪有什么喜事啊?陛下交代了一桩难办的差事,我正头疼呢。”
郭兴:“……”
骗鬼呢,刚才笑容还那么灿烂呢?
不过,兵部的事多数牵扯到兵权还有调度,不是什么好事,郭兴便也没有继续问。
殿内,皇帝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福林公公一旁小声的劝慰。
没一会儿皇上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
福林公公弯低了腰道:“陛下,大理寺卿郭兴在外等候多时了,陛下可要召见?”
“让他进来吧。”
郭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皇帝本有许多话要交代他,可这会他有更加头疼的事情,光州刺史遇刺一案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福林将光州的折子递给了郭兴。
皇帝语气沉重的说道:“光州刺史是杨家的人,这个案子由你亲自督办,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问明白,另外朕会派遣御史台的两位御史与你一同前往。”
郭兴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奏折,当他看到光州刺史死的惨状的时候,心底一颤,连忙说道:“陛下,凶手割掉了光州刺史的头颅,说明两人之间一定有某种牵扯,臣恳请让工部的宋小大人陪同前往。”
皇帝微微皱眉,随即又笑出声来,笑骂了一声,“你倒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