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跟着我。”
钱县丞叹息,“你难道以为我想这样吗?若不是那杨家来威胁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何尝不知道王县令和姜苗有关系,可是我又能怎么做呢?你难不成让我得罪杨家吗?”
“得罪了又怎么样?”张主簿怒道:“这里是青州,不是杨家的地盘,如果不是你们看中了杨家带来的利益,让杨家的人在青州胡作非为,也就不会被他要挟了。”
张主簿有些伤心,各县的县丞和主簿基本都是不变的,他和钱县丞年龄相当,又是差不多的年纪来到县衙。
这么多年,宜都县换了多少县令,唯独他们的位置一直没有改变,他们一起经历过很多的事情,本以为感情是不一样的,却没有想到……
张主簿攥紧了拳头,气的眼眶都红了。
钱县丞面有韫色,叹息道:“你我多年好友,你当知我不是利益熏心之人,杨掌柜也不过是想要敲打敲打姜苗罢了,他没有想过要她的性命。”
他低声道:“姜苗不过是仗着她兄长在陛下面前得了眼,所以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若是她肯低头认错,事情也就过去了,杨家的人也不会揪着的不放。”钱县丞抓住了张主簿的袖子。
却被张主簿甩开了,“我说的根本就不是姜苗的事,她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我说的是你我之间的情谊,你为了对付这样一个弱女子,竟然连我的前途都不顾了,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可如今你却将我拖下水。”
张主簿不伤心不已:“况且,你以为杨掌柜是什么好人吗?自从杨家到了青州后,青州本地有多少有祖传手艺的人家被他驱逐出了青州,杨记点心铺子的前身是什么?你没忘记吧?”
钱县丞脸色微僵。
“你若说他是想要为难那个丫头,我信,可你说他没想过要人家的性命,我是断然不信的,他姓杨的手中这么多年来染指了多少性命,你数得过来吗?”
钱县丞忍着火气,“你也说了这姓杨的有多厉害,你觉得我一个小小的县丞,敢和人家为敌吗?旁人不明白我的困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以前我以为我是明白你的,可是现在我实在是看不懂你了,我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看你,总之以后你做什么事情不要牵扯到我的身上,否则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张主簿拂袖而去。
钱县丞这次并没有去追,只是原地跺了跺脚,转身又回了府中。
张主簿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在书房内,靠着门框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点了灯,从袖子中取出了那张纸条。
泛黄的纸条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助姜苗,升县丞。
张主簿胸膛起伏,他将那纸条凑进了烛火,可是想到了什么又快速的收了回来团,成了一团直接塞进了嘴里,胡乱两下便咽了下去。
做完了这些,他才若无其事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而另外一边,接连两次算计都被姜苗给躲了过去,杨掌柜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若是此时姜苗就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撕了她。
这个小妮子三番两次的坏他好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让他更加忧心的是,杨三爷自从那日出城竟然杳无音信,派去了几拨人去查访,但是没有一路找到杨三爷的。
杨掌柜担心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眼下这个时候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派人去寻找,就算是暗中查访也得小心翼翼的来,免得被有心之人察觉到杨三爷未死,到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
谋害公主的事情已然有定论,杨家为此付出了代价,可若是此时杨三爷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圣上便再也不会轻信杨家了。
杨掌柜找来了手底下的人,“继续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三爷的下落,另外再派人查查三爷失踪的那段时间有什么人出过城,如果三爷真的出了意外,断然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反之……
杨掌柜有些不敢往下想,只能通过姜苗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担忧。
“明日一早你去畅春园订个包厢,再派人去给姜苗递个消息,就说我在畅春园等她,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是。”
杨掌柜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了出去。
姜苗收到消息,看了眼对面负责传信的小厮,想也不想直接道:“不去。”
方娘子目瞪口呆,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就算是要拒绝也应该委婉一点,怎么能够上来直接拒绝呢?
姜苗觉得自己算是客气的了,换做是谁三番两次的被人算计,被人捉弄,心情都不会好。
她无视方娘子的手,“回去告诉杨掌柜,我只想踏踏实实的做生意,没有针对他的意思,至于他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当做是小孩子之间的家家酒,但是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如果不然,我姜苗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