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上红光流转,白瑜心里突然升起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催促着她踏进里间,将绣床上的黄符撕掉。
“求求您,救救我!”恍惚间,白瑜仿佛听到一道女子苦苦哀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心底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乱爬,这很不正常。但白瑜还是跨过了门框,目光落在里间的绣床上。
落下的床幔让人无法窥探床上的风景,但比起床上有什么,白瑜却更在意贴在床架正中心的那张符箓。
同样是黄纸红字,但贴在绣床正中心的符箓却比旁边的符箓要破损许多,纸上多了许多撕裂的痕迹,纸张的颜色也更深,像是风一吹就要湮灭为尘。
“救救我!”
哀戚的女声一直萦绕在耳边,白瑜踱步,踩着一地黄符缓慢向绣床靠近,踩出一地的“沙沙”声。
暗光在朱红色的笔迹间流转,白瑜伸出手,一把将床架正中心的符箓撕了下来。
空气寂静了瞬间,一直纠缠在耳边的声音霎时消失,贴在房间各处的符箓无风自动,沙沙声响彻整个空间。
“嘶!”手中一烫,白瑜立刻将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符箓飘到半空,不过瞬间便烧为灰烬。
一股狂风从绣床上吹出,掀起床幔,也将房间内的黄符卷得漫天飞舞,白瑜举起袖子侧身躲避,等风停后她便发现身前多了一道红色的透明身影。
同样身着艳红嫁衣,面上却是一片凄苦的女子感激地看向白瑜,随即又俯身向白瑜行了个礼:“多谢恩人!”
女子的语气中满是激动,不过浑身的哀戚却没有减少分毫。
“我实在无法才用此等方式将恩人引来此地,还请恩人勿怪。”
白瑜看着女子身上的嫁衣,再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是一样的款式。
之前在院外一直疲于逃命,院子里又灯光微弱,所以直到此时白瑜才完全看清了嫁衣上的绣花。
无论是半透明的女子还是她,穿着的嫁衣上金线绣的都不是龙凤、鸳鸯或繁花,而是像阵法和梵文一样的图案。
瞬间,白瑜的手就搭上了腰带。
“恩人!”女子才起身就看到白瑜正要把嫁衣脱下,她急忙阻止,“这衣脱不得啊!”
女子的手穿过了白瑜的身体扑了个空,但她的话却让白瑜解衣服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
“此间宅子阴气过重,若恩人褪去嫁衣,阴气便会缓慢侵染,轻则病痛,重则死亡!”女子急忙解释,脸上满是担忧与焦心。
“这样啊,谢谢你的提醒。”白瑜默默地将腰带又系了回去,看着女子半透明的身体,她好奇地问道:“嗯……请问你是……”
白瑜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但女子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瞬间,她悲痛欲绝,半透明的身影直接向白瑜跪了下来。
“恩人,求您再帮帮我吧!”
“我本是官宦之后,奈何家道中落,被林家以纹银百两买来做冲喜娘子。”女子回忆起悲惨的过往,就算已经成为了虚妄的灵魂,她也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成了婚,林家公子起初是有所好转,但不知怎的,有天夜里林公子却像是中了邪似的,一个人走出院子不见了,等再发现时便是三天后,他头朝下栽在屋外那口废井里了。”
女子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脸上满是恐惧和怨愤,接着她语气愤然地说道:“林公子死后,林家人怨是我克死了公子,又以夫妻一体为由要将我殉葬!”
“我不愿,他们便绑了我,将我关进这座林公子死去的、废弃了许久的院子里,”或是想起了那些日子的悲惨,女子握紧拳头满脸怨恨,身体也跪直了。
但很快她又瘫坐了回来。怨又如何?恨又如何?求神拜佛无门,最终她还不是没能逃过一死。
女子戚戚然说道:“林公子死于废井之中,林家人便在井边挖了个湖,将我沉塘了。”
“为了防我死后变成厉鬼向林家人索命,他们还请来了道士做局,让我的灵魂困于这一方永不得解。”
“谁知道!”女子说着说着又突然笑了起来,畅快得像是想到什么大喜事,“他们防备了我,但他们的心头爱林公子却于头七夜血洗了整个林府!无一人幸存!”
白瑜在女子开口讲述时就找了个地坐下,脸上的神情也随着女人叙述的内容一再变化——同情、悲伤、愤怒、畅快,直到现在,她一脸心疼地看着女子,问道:
“所以,你是要我帮你什么呢?”
“恩人,”女子激动地看向白瑜,“这不仅仅是帮了我,也是为了您自己!”
“林公子化身恶鬼后仍一直在掳掠好女子与他成婚,且每每于新婚之夜将新娘分而食之,现已经有八个女子在您之前惨死!”
“求您将这恶鬼杀了吧!”
白瑜沉默:“如果我能杀了他,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