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啦,随便一家便利店就好,我现在口袋空空,连一分钱都没有了,现在没有睡在桥洞还要得益于秀子小姐对我的怜惜。”
秀子小姐啊,她供养着我呢。
我对此非常感激,也曾为他画过像画过那些美丽的空洞的,没有灵魂的像。
说着说着,太宰治就忽然沉默了起来。
我很受女性欢迎,而在我落魄潦倒的时候,经常也会利用这一优势。
或许是女性依靠本能的敏感,嗅出了我隐藏在内里的,没有展示给任何人的孤独气息。
她们总是会对我敞开心扉,怜惜我的遭遇,赞叹我是一位神一样的好孩子。
我这样的烂人又怎么可能和他们说得那么好呢?
就像曾经的那人说的,如同魔咒的话语一般。
我呀,我这样的人注定是会被女人迷恋上的。
那些女人无论是在上面的还是在下面的女人,他们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活着的呢?
思考这一点,对我来说,甚至比思考在我脚边,胡乱走动的蟑螂更加棘手和费事。
还让人产生了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我是一个三流的画家,一般都是为那些收留我的女人们画像,而唯一能让我感受到满意的一幅画,恐怕是我自己的自画像吧。
这么自恋的人吗,不是,但是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画出我自己真正的面孔吧。
不是这一副流落于表面的,让人怜惜的面孔。
而是那是一幅画,会吓坏别人的,对他们来说属于地狱的面孔。
可能对他们来说,格格不入,本来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安室透看了看太宰的脸色,发现苍白得很,看起来的确像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什么食物了。
尽管他现在再怎么怀疑太宰治的身份,怀疑他有什么阴谋。
但是至少在这一点上,在现在,他不愿让那些毫无所知的人们对此担忧。
在这里特指榎本梓小姐。
安室透也是用榎本梓做的借口,他用担忧的眼光看着太宰治。
“太宰先生,我可以这么叫你的笔名吧,还请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算自己不关心,榎本梓小姐,看到的时候也是会担忧的吧。”
安室透这么敏锐的人,自然是抓到了太宰治的那一抹自毁倾向,大概这个太宰治也是沉迷于自杀的。
只不过,平时几乎看不出来。
现在武装侦探社的那个太宰治从良之后基本上是隔三岔五就来个入水殉情。
平行世界的太宰治,有这样类似的爱好也是正常的。
“太宰先生无需担忧,也为你成功出版作品,我也邀请了大家,还请捧个面子吧。”
太宰治听到愣了一下,随后看起来也是呆呆的。
“梓小姐她们吗,我认识的人不多。”
安室透笑着回应:“是的,不仅有梓小姐,还有毛利小姐她们,这场晚宴还请赏光,是特意为太宰先生举办的接风宴呢。”
安室透洋溢着温暖和善的笑容,面色如常,。
要赶紧把这个临时起意的邀请变成早就预谋的晚宴,至少不能让这个看起来跟黑暗没有太大关系的太宰治起疑。
虽然没有太大的可能,但是安室透的直觉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在兜里的手机上盲打,把这消息发送给大家。
“还差点因为没有找到太宰先生而无法成功举办了。还好,看来是幸运的。”
“是吗。”太宰治沉默地盯了安室透,一会儿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那一双深绿色的眼睛,就好像看穿了他的一切,“盛情难却自然会答应。”
说完这句话,太宰治话音一转,点了点,他还装着大概半杯酒的杯子,发出清脆的一响,笑盈盈地说道:“你是在喝波本威士忌吗。”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太宰治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似是在疑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随后他又自顾自的笑道。
“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而已。”
太宰治的眼中罕见地浮起了怀念和忧伤,就连安室透也不能否认他是否怀念起了自己的友人。
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做不出去质问这种事情。
也只有尴尬的互相碰碰杯,把这杯中酒饮尽。
在前往餐馆等待的过程中,安室透还给太宰治买了些填肚子的小食。
把人饿着也不好。
太宰治的手中拿着一个蟹肉饭团提着的便利袋里面也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饮料和吃食。
安室透好像是再也忍不住,又好像觉得这是个问话的好时机。
至少在这样的夕阳和昏黄的灯光下,属于春天的微风迎面吹拂,的确,的确是会让人有畅所欲言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