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哪敢扯谎。”小太监原本蹲在苏培盛对面帮苏培盛洗脚,这时站起身,用洗手药洗了手,又拿帕子认认真真地把手擦干净,跑到一个水曲柳桌子那儿,拿过来一罐贡橘罐头。
“哎,哎,别介啊。”苏培盛不舍得吃,刚想说别打开。
可还没等苏培盛说话,小太监就赶紧打开了一罐贡橘罐头,拿一个银勺喂了一瓣橘子给苏培盛:“师父尝尝,槿汐姑姑说,不趁早吃就放坏了。”
“快收好,放回去,”真好吃啊,苏培盛内心感叹,又看着小太监道:“明儿就带你去王爷面前,让王爷给你定个名字,以后就跟师父轮班吧!”
小太监垂眸问:“那陈公公......”
陈大海和苏培盛一向不对付,前几日苏培盛拿着了陈大海和敦亲王通信的证据,因此才有此说。
苏培盛眸色一暗:“这事儿自有王爷拿主意,吃你的罐头去。”
“槿汐姑姑做的橘子罐头都留给师父!”小太监做了个鬼脸,递上干净的白毛巾。
几日后,正院传来消息,原先的老太监陈大海年纪大了,手脚不够利索,以后由王爷心腹苏培盛的徒弟小厦子和苏培盛替班。
雍亲王打发了陈大海后,还赏了苏培盛和小厦子一人一包碎银子。
一日无事,小厦子和如今正院大丫头吉祥站在书房外面唠嗑道:“咱们主子可真好心,竟然没打陈大海板子。”
小厦子如今已经知道了陈大海为何被打发出去了,背主的奴才,谁都不敢用。
天儿冷,吉祥搓搓手,又搓搓耳朵,小声道:“陈大海已经死在回乡的路上了。你师父昨儿禀报王爷的时候,我就在侍奉茶水呢。”
小厦子打了一个寒噤,老老实实地看着外面的落雪,不再叽叽喳喳。
他们这奴才命,就是不值钱,背主的奴才,更是下贱啊。
王爷讨厌奴才胆小畏缩,因此师父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自己刚伺候王爷那几日,伶俐乖觉,爱有笑脸,王爷一向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也被师父细细指点过,熟悉王爷喜欢。
王爷如今看自己很顺眼,还给自己赐了名“小厦子”,朗朗上口,而且比自己以前的名字铁柱听着聪明多了。
也是,自己这么清朗俊俏聪明可爱年纪还小,怎么能叫铁柱呢?
小厦子想了想,又开心了起来。前路虽然道阻且跻,但幸亏有师父护着,自己还是比别的奴才幸运许多。
“吉祥,小厦子。”过了一会儿,剪秋姑姑笑着走了过来。
吉祥和小厦子对着剪秋行了个奴才间的礼,和气笑道:“姑姑有何吩咐?”
剪秋笑着回了个礼:“眼下快到年关了,嫡福晋吩咐我给你们包了红包。”
吉祥和小厦子接过红包,面上喜得道谢合不拢嘴,心里却心如止水。
吉祥心中只认死去的齐月宾为主子,小厦子是苏培盛从小培养出来的。金钱财物完全无法将二人收买。
送走了剪秋,年侧福晋身边的灵芝也不甘落后地过来了:“天寒地冻,我家福晋知道两位辛苦。这不,快到年关了,我家福晋给二位拿些银子买冬衣。二位伺候 辛苦,可别冻着了。”
说罢,灵芝递上了两个红色钱袋。
“奴才多谢年侧福晋。”
“奴婢谢谢年侧福晋。”
小厦子和吉祥又一脸笑容地送走灵芝。
小厦子打开自己那个红色钱袋,惊讶道:“这哪里是银子,这是金瓜子啊!”
他知道年侧福晋出手阔绰,但不知道她这么阔绰。要知道当年小厦子家里穷,母亲病重无钱医治,他没办法,净身入宫把自己卖了,才分给家里一个金瓜子。
一想到这儿,小厦子心酸地感叹:“如今这一包金瓜子,能买多少个我啊!”
吉祥皮笑肉不笑地把自己那包金瓜子塞到小厦子手里:“你喜欢就都拿去。”
小厦子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吉祥怀疑自己的原主子齐月宾被毒蛇咬死与年侧福晋有关,因此吉祥看着这金瓜子只觉得恶心,遂帮她收着了。大不了把这些金瓜子全都换成银炭悄悄命人送给吉祥。小厦子心想。
后来几次雍亲王吩咐吉祥给年侧福晋送首饰玩意儿等物品也是小厦子替她去的。吉祥忠义,小厦子心中也是敬佩,况且收了这么些金瓜子,换了不少银炭给吉祥还剩不少钱,帮人家跑跑腿是应该的。
嫡福晋和年侧福晋送了年关赏钱之后,各个院也送了赏钱,有多有少,甚至是最没钱的曹侍妾都打了几串大红色珠络送来给吉祥和小厦子,她的手艺全府最好,吉祥和小厦子也乐意收下图个吉利。
苏培盛自不必说,他已经用攒下来的赏赐在京城买了几个极好的宅子,还在人牙子那里买了几个签了死契的下人帮他管宅子。
对于这些事儿,雍亲王从来是睁一只眼 ,他知道自己院子里的奴才都是精挑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