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欢，小盈欢，我是你阿襄阿姊。”
卫昶一拍大腿，“不错不错，这名字取得好。”
“二叔父，这孩子姓段？”
“就姓段。”卫昶微微颔首，一脸无所谓，“虽是个小女娘，却是正正经经的段家人，等她以后长大了找个男儿郎倒插门儿，便能续上他们段家香火。”
卫云襄：“就是。”
卫昭轻笑，真该让朝堂上那些既迂腐又无能的老顽固听听，她上辈子不过带个兵，那帮老顽固都有无数个说法，叫她说，那些自许圣贤的顽固竟比不上他们口中的“卫家莽夫”。
三人逗弄了一会儿盈欢，卫昶便找了个妇人来照顾。
妇人姓于，据说年轻时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郎君早逝，两个儿子死于战火，年岁大了，孤苦伶仃一个人，整日郁郁寡欢。卫昶也是打算帮她，给她找点事情做，让她有动力活下去。
卫昭觉得极好，有于嬷嬷帮忙，她也能更轻松些。
又过了半个时辰，有士兵来禀报。
“报——黄字首回来了。”
这么快？
卫昭撇了一眼外面依旧亮堂的天色，很快便神色如常，“我们这就过去。”
她和卫云襄到的时候，众将领齐坐一堂，一人手捧一碗浑浊的汤水，呼呼啦啦两口便吞下了肚。
卫铮瞧见两位妹妹，端了两碗汤水过去，“阿昭、阿襄，快喝点。”
他头发湿润润的，浑身冒着寒气，仿若是从数九寒天的冰水里钻出来，
卫昭接过，“这是……？”
上辈子可没这一出。
上辈子，卫铮是晚间回来的，宣城军杀了西夷军个措手不及，夺了西夷的粮草，这才解了云城之困。
这辈子怎么不一样了？
卫铮瞧出她的疑惑，浅笑道：“是李少将军让我带回来的。”
“李陵？”卫昭下意识脱口而出。
卫铮点头，“阿昭认识他？”
“偶然听过这个名字罢了。”
卫昭捧起热汤，缓缓灌进肚子里，一身寒气渐散。
汤喝完了，碗底竟有些面饼残渣。
卫昭眼中划过一抹难以置信，“这是？”
实打实的粮食！
“李少将军备了不少干粮，我进城的时候想办法弄了些进来。”
城门各处都有西夷军把守，城中唯一通往城外的便是护城河。
大冷的天，只身游出护城河都是不易，卫铮却带了这么多干粮回来。
“辛苦阿兄了。”
卫昭眼眶瞬间红了，咬牙将碗底的残渣吞进肚子里。
卫云襄也红了眼，“长兄，以后别干这些事了，我饿一顿两顿，没事的。”
卫铮抬手，抚摸着两个妹妹的脑袋，安抚着，“放心吧，长兄水性好着呢，况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宣城军帮了忙的。”
瞧着动情的兄妹三人，一屋子纵横沙场的老将涕泪横流——
是他们无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