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在刑部差役的带领下,赵铮一路来到牢房深外。
破旧的牢房中,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正盘膝静坐着,散乱的头发中,隐约看到其神色中的愤怒与不甘。
正是雷开!
“大哥!”
赵铮轻轻喊了一声。
只见雷开披头散发,神色惨白。
身上还有着几道伤势,染红了囚衣的血液都已经干涸。
狼狈模样,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雄姿!
“殿下!”
听到赵铮的声音,雷开似有些不敢置信,随即连忙起身。
透过牢门循声看去,见赵铮走来,当即浑身一颤,重重朝着赵峥跪拜下来。
“雷开愧对殿下厚望,更无颜面见殿下!”
雷开声音凄苦,带着浓浓的愧疚和不甘。
见此,赵铮长叹一声。
他挥手赶走差役,快步走到牢门前,伸手将雷开搀扶起来。
“大哥何时愧对我了?”
“大哥莫要忘了,先前临别之际,我对大哥所说的话。”
雷开此次押运粮草,本来就面临重重危险。
只是当时的命令实在太过突然,赵铮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安排。
而雷开能活着回京,便已经足够了!
“我雷开办事不利,以至于粮草悉数被毁,罪该万死!”
雷开语气沉重,双拳死死攥紧。
出发之前,他曾预料过一路上会遭遇到各种凶险。
可他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输得那么惨!
所有粮草,几乎全部被毁!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大哥勿要如此!”
“粮草本就是重中之重,那些主和的人自然会想尽办法阻止!”
赵铮缓缓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内忧外患,谁都没办法保证粮草安然无恙。”
说完,赵峥神色郑重,又向雷开询问。
“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才导致如今的情况?”
雷开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愤怒和沉重之色。
“我们押解粮草,自京城一路南下,途中走过水道,又上岸奔行……”
“但刚上岸两天后,在穿过一处山林时,忽然遭遇了山贼!”
“山贼?”
赵铮眉头一皱。
什么样的山贼,敢抢朝廷禁军押解的粮草?
这中间肯定有古怪!
“那些山贼,皆训练有素,不似普通人!”
雷开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跳。
“但若只是如此,我们要剿灭他们也不在话下!”
“可是……”
说到这,他语气愈发急促,露出熊熊怒意。
“可奉命押解粮草的人中,却出了叛徒!”
“叛徒?”
赵铮双眸微微一眯,暗道果然。
雷开此次押运粮草,自始至终都透着一股子蹊跷。
着急忙慌地出发不说,单只是被山贼给毁了粮草,就已经很离谱了。
而且,禁军中还出了叛徒?
“但末将无能,不知晓叛徒是谁!”
雷开低着脑袋,眼中满是不甘。
“那些山贼,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仿若了如指掌!”
“尤其在与他们开战之际,押运的队伍之中,许多兵士都像是中了剧毒,完全没有战斗力。”
“而且,那些所谓的山贼……”
说到此,雷开咬牙切齿,脸色中浮现出一抹狰狞。
“那些山贼并非意在劫掠粮草,反而只是冲着毁坏粮草而来!”
“他们一路放火,将整片山林和粮草都付之一炬……”
闻言,赵铮心绪不由更加凝重了几分。
单只是听雷开如此讲述,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当时的一些景象。
不惜将整片山林都点燃,这还能是山贼做得出来的?
“大哥,你们当时可曾入了云州境?”
赵铮收敛心绪,低声询问。
“只是刚进云州境内!”
雷开语气沉重地回答。
刚进云州境吗?赵峥眉头下意识一挑!
云州区域辽阔,而且地势崎岖,险道居多,是大盛与南越的交界之地。
以往南越入侵之时,云州的首府
云州城都要首当其冲。
可雷开押运着粮草才刚入云州境,距离云州城应当还得有几天的路程。
那些山贼还能是南越派来的?
就算有南越的参与,那南越又是怎么能那么快就得知押运粮草的路线与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