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回头,见她脸不红心不跳、毫无异色的模样,便心有不满,暗想她擦起一个男子背来,竟也半点不害臊,连眼皮都不曾抬一回。 仿佛自己这么大的男人在她眼里仿若是件死物一般,这叫他怎能意平? 一想到这里,他干脆侧过半边身子对着她,闭目养神道:“用点劲!给猫挠痒呢?” 董明玉终于看了一眼他阖眼的五官,又下移看了一眼他的健硕精瘦的胸膛。 “君侯……奴婢力小……要不、传个稍有力的过来伺候君侯?”董明玉的嗓子被湿润热气渗得丝丝麻,声如黄鹂低谷叫啼。 “这点小事还需别人代劳,你说本侯留你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推脱,莫非她是不想给自己擦背找的借口,她就如此厌恶与他独处一窒? 以前在苍山,也不见她与她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如此退避三舍,到了他这里,就如此恨不得划清界线。 为了救那人,她甚至不惜一切,竟心甘情愿的侍寝,这一切……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现在没了大师兄,她竟视他为洪水猛兽,一点也不想与他多待片刻。 思及此,萧衡强压着胸中怒意,半讽刺半提醒道,“你若连这等事也做不好,日后就滚去做浣洗丫鬟,本侯身边不养闲人废物。” 董明玉暗道做个浣洗丫鬟都比你有人性,只是面上依旧恭顺有礼:“青儿知错!多谢君侯教诲,青儿铭记于心。” 见她低下头去,又是这副恭顺谨慎的样子,萧衡原本强压下去的怒气愈盛,火气越炽,在胸口不断翻涌,阴沉着脸道:“入了本侯的府却是想着别的男子,若不是本侯心善救你一条贱命,你焉有命在?可你三心二意,心在曹营心在汉,背主忘恩,你确实是该认错。” 董明玉心里一突,想着别的男人?暗指她与大师兄不清不楚,这一番话分明是在羞辱她,可其刺耳难听。 明明擦背的事,她也只是提个建议,采不采纳还不是他高高在上的君侯一句话说了算,她也没说甩手离去。萧衡为何扯上其他?故意羞辱她? 大半夜的朝她阳阳怪气,又没人招他,惹他,萧衡这个疯子真的疯魔了不成? 她垂首肃立,忍着火气依然恭恭敬敬,“君侯!奴婢都已认错,君侯话里话外暗指其它作甚?奴婢也从未背主,奴婢自认伺候君侯以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唯恐出半点错,惹君侯不快。” 见她一直低着头,半点不看他,对着他的时候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平静无波、恭顺有礼的样子,萧衡忍不住想起四年前,她与那人携手而去的模样。 还有那一日,她为了救那人,骂他、求他、泪流满面,委身于他的样子。 两者截然不同的反差,让他一团火憋闷在胸口出不来。 该死。 一时间,萧衡气郁难消,道:“其它?那等卑鄙卑贱的人也值得你维护,本侯竟然不知你现在惯会装疯卖傻,你当本侯像四年前一样傻,可以任你随意拿捏糊弄的吗?” “青儿说得是实话,君侯羞辱青儿就算了,为何还带上大师兄?大师兄霁月清风,为人坦坦荡荡,行端坐直,岂能让你这般污蔑、看轻。” 见他提起四年前的事,董明玉瞪大乌黑的双眼,心中愤懑难当、悲郁交加,终于忍不住仰起白皙的脸辩驳,“况且,君侯英明神武,皇天贵胄,心思深沉,怎么会傻?要说傻的人,也得是我。” 董明玉胸口实在梗着一口气,她本就没错,为何要无故受他气,受了他的羞辱后,还要低声下气的朝他低头。 “好一个坦坦荡荡,好一个行端坐直,好极了……”萧衡勃然大怒,连说了三句好,双手“蓬”地一声砸在浴桶上,“看来本侯平日里对你太放纵了,纵得你忘了自己的仆婢身份,来对本侯以下犯上,你当真肆无忌惮,不知死活!” 明明绸缎上的热水还热着,董明玉却感觉到了冷,她身体一直僵着,脸色白了几分。 萧衡这一怒,让她瘦弱的双肩微微一抖,也让原本委屈和恼羞成怒的她忽然就平静下来。她咬着发白的唇,暗想自己为什么要与他争执,自知自己不能与他对着干,若真的惹怒了他,受苦的人还是她自个儿。 “君侯!奴婢……奴婢……从未……拿捏糊弄过君侯。”董明玉银牙紧咬,为什么她没忍住脾气与萧衡这个疯批对着干。 她刚想跪下来,试图让他消气。身体刚动了一下,萧衡就从水雾弥漫的浴桶里“刷”地站起,水面因着他的起身,泛起了颤纹。 萧衡的大手朝她而来,董明玉来不及反应,两眼顿时一抹黑,“蓬”地一声被他三两下抓了去丢在浴桶里。整个人浸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