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好看,永远天下第一好看。
……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宋文筝一样没去请安,同时府中风平浪静的甚至让宋文筝以为,宋主君已经忘记了她这号人物。
所以她干脆也将这桩心事抛诸脑后,一心工作,然而就在第五天,府中的暗潮涌动猛然爆发,这边宋文筝刚起床梳洗好,正待出门呢,那边门口处就猛地冲进来几个粗壮男子,个个横眉冷竖,凶神恶煞。
“筝姑娘——”
最前面的领头男子跨前一步,皮笑肉不笑;
“先把你手里的事情放放吧,主君有请,走吧。”
宋文筝抬头,扫视了圈围在门口的数量,眼神闪了闪,特别识相;
“好啊,丹叔前面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七扭八拐,最终停留在主君院落,众人散去,唯留宋文筝一个,直面厅堂众人投来的各样眼神,搞起了心理压力。
讲真,宋文筝一点不慌,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前十几年,她每一次都是第一个来这里请安的小辈,规规矩矩磕头后,再自觉的坐在最靠边的位置当背景板,看上首主君身边围着一堆庶出子女,犹如逗猫逗狗般,这个笑两下,那个夸两句,另外一个再摸摸头,微笑的听他们说些斗趣话,日复一日,没人想起过她,也没人会分给她半点关注。
谁能想到呢?
她宋文筝居然有一天,也能叛逆不逊的拒绝做背景板,也能在这里接受众人眼神洗礼,也能成为众人注视焦点。
嗯,这种感觉,意外的还挺不错。
于是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宋文筝挺直背脊,挥挥衣袖,以一副极为平静的表情往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抬腿跨槛,衣摆掀起,宋文筝朝上方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响头,行为礼仪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孩儿文筝,见过主君。”
坐于上首的宋家主君今年四十冒头,一身繁琐富贵的墨绿锦衣,头上簪着与衣服同款的裴翠宝钗,细眉细眼,肌肤雪白,抬眼挑眉间,说是三十多岁的男子也大有人信。
那是无数金钱砸在脸上的风韵容色,不算好看,但却一眼就能让人知道,对方贵重,不可读亵。
上首之人听到宋文筝的请安声,眼睫微抬,瞟她一眼,话里带着冷嘲;
“原你还知道,你是宋家孩儿啊。”
“这么多天了,我这里各屋子女都能聚齐,唯有你,一缺好几天,且一句解释都无——”
“你这是不仅对我有意见,且瞧着意见还不小呢。”
他话语轻轻慢慢,但偏偏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语调,威慑力才更为严重。
一时间,厅堂中的众位侍君庶子女,均都不再敢抬头瞧热闹,一个个将头压低,从上方瞧去,那简直一大片乌鸦鸦的黑头顶……
宋主君瞧的满意,再一次将目光收回,瞟向跪在自己脚下的宋文筝,语调施压;
“筝儿,说话啊,是也不是。”
宋文筝面向地面的眼睫动了动,猝然抬头,直视上方,语调轻缓,却不似对方的故意施压,而是一字一句,极度认真;
“当然不是。”
“主君是孩儿嫡父,孩儿敬爱嫡父还来不及,又怎会有丝毫不满。”
“哦——?”
宋主君细细的眉梢一挑,脊背往后靠在椅背上,显然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继续,讲你的理由。”
“若理由不够充分,那就别怪我请家法了。”
宋文筝盯着对方的眉眼渐渐垂下,整个人显现出了一种有些委屈的表情。
“主君恕罪,孩儿这几日没来请安,实属事出有因。”
“不知主君有没有注意到,孩儿身上的长袍已经短了一截,且大冷天的,我屋里也没有丝毫炭火,还有夜晚的灯油,滚烫的开水,以及有些漏风的窗户……”
宋主君脸部一僵,嘴角挑起的玩味笑意有些消散,而他旁边侍立的月容表情更明显,猛然将垂下的视线抬起,盯紧宋文筝,显得满满不敢置信。
宋文筝用余光扫到了这些,但她才不管呢,径直往下讲;
“孩儿知道主君事忙,一个人操持整座府邸,必然分身乏术,是以,孩儿也不敢用这种繁琐小事麻烦主君,便自己弄起了主意,自作主张的在外面寻了个工做,想着挣些银钱,好歹能给自己做身新衣,买些暖炭,如此自行操持,也能为主君分担一二……”
话音落地,全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