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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窘迫(1 / 2)

数九寒天,没有炭火的屋里简直冷的像冰窖。

宋文筝穿着她最厚的棉衣坐在桌前,原本是想看会书的,可摸摸冰冷的桌子,再摸摸冰凉的书籍……沉默一瞬,她最终安静的收回了手,干脆盯着桌边摆放的梅花发呆。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无法理解,她前十三年的冬天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靠毅力吗?

既那玩意管用,为什么如今却不行了……

脑中思绪正在乱飘,突然房门嘎吱一响,伴随着一句“姑娘,奴婢回来了”门外寒风呼啸闯入,直把宋文筝冻得一个哆嗦,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立时散个干净。

而这边,雪雁用手肘将门关上,没工夫注意自家主子的伤感情绪,双手端着小盆,满脸兴奋;

“姑娘快看,咱们有炭了!咱们不用挨冻了!”

一边说,她一边将小盆上盖着的红布掀开,献宝似的向宋文筝举了举,然后就赶紧扒箱倒柜的找火折子,眼睛都乐眯成了一条线。

“姑娘你等着,奴婢马上将炭火点起来,咱们屋里保管一会儿就温暖如春……”

看着满屋子乱窜的雪雁,宋文筝眨眨眼,然后屁股离凳,站起来去看炭盆,心中虽然也很高兴,但终究理智尚存,她开口,一针见血;

“雪雁,别慌着点,这炭哪来的?”

雪雁弯腰找火折子的背影僵了僵,没有回头,声音显得有些不自在;

“唉呀,姑娘,这炭火还能从哪来啊?肯定是从管事那里要来的呗,不然奴婢从哪弄……”

宋文筝瞧着雪雁的背影眯了眯眼,明显不信;

“管事手里的炭火什么时候能轮到咱们?雪雁,说实话——”

“唉!姑娘,如今炭火当前,咱就别管其它的了好不好?先点上,暖和完再说,姑娘这两日总是发梦,肯定是冻着了……”

一语说罢,她手上也终于翻出了久未用过的火折子,然后“呲啦”一声,宋文筝阻拦未及,眼睁睁看着那簇火光投进炭盆,然后……

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感受周遭空气一点点变暖,宋文筝长长的睫毛颤了几颤,终究选择闭上了嘴。

两人围盆而坐,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幸福光芒。

好暖和,真的好暖和。

半晌,自幸福中回过神的宋文筝突然开口,她没看人,只盯着火,眼眸随着火光跳跃而明明灭灭,语气极轻;

“雪雁,你把什么当掉了?”

一室沉默。

半晌,雪雁抬头,笑容干巴巴的;

“什么啊——奴婢就是从管家那里……”

宋文筝的视线从炭火移到她脸上,面无表情,再一次出声;

“说——”

雪雁;“……”

她怏怏垂下头,嘴唇动了动,声如蚊蚋;

“……就是,把我挽髻礼收到的那支银簪当掉了——”

在大夏朝,男女皆十四行挽髻礼,行过礼之后,便代表着此人正式迈入成年行列,可以婚姻嫁娶,能够顶立门户……是以,家家户户,颇为重视。

大户人家银钱充裕,便呼朋唤友,广摆宴席,置办的和婚礼一般盛大。

小户人家腰包不丰,但拳拳爱女之心不容忽视,所以大多也会意思意思摆几桌,那个行挽髻礼的子女,也会在这个宴席上收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支簪子,算是成年礼物。

而雪雁是宋府家奴,她父母也是宋府家奴,同为奴身,身份卑贱,所以她两个月前的成人礼相当简陋,她父母邀不起宾客,也没那个脸面在主子面前占地,是以,她们只一家子吃了个团圆饭,然后父母拿自己多年抠搜出来的银钱,给她打了支细细银簪戴上,如此,雪雁身上才算有了第一件拿得出手的首饰。

——而如今,她宝贝了两个月的首饰,被她换成了这盆黑炭……

她低着头,丧眉耷眼,准备迎接宋文筝的喝斥,可不想——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没等来预想中姑娘的恼羞成怒,反而听到一句;

“明天,你把我柜子里的那支碧玉簪拿去当掉吧,好歹是府里按规矩发放的东西,应该能换更多炭火……”

雪雁紧绷的面容一僵,猛地抬头;

“那怎么可以!”

她眉头紧皱,表情焦急;

“那可是姑娘挽髻礼时,主母主君赏下的簪子,代表着父母祝福,前途坦顺——”

“没那么严重。”宋文筝的视线又落于炭盆,声线轻轻;

“不过是府里糊弄面子的东西罢了,哪有什么祝福,若说寓意,还是你父母省吃俭用给你买的银簪更珍贵,既你都能舍下,我又有什么舍不下……”

“那怎能一样!”

雪雁语调拔高,更为急切;

“我一介奴婢,位卑物廉,挽髻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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