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平安归来,让担忧了几日的兰夫人众人俱是一片欢腾。
尤其是喜乐,这些日子她跟几家常买菜的人家学了两道时兴的菜式,特意练得熟了,想着要给江幼做来吃。
她挎上常用的菜篮子,从寝帐走出来,才走了几步,迎面遇见一人。只见苍狼双手藏在身后正憨笑地望着她:“又去买菜?”
喜乐说是啊,这头晌午的菜叶和鱼虾都是最新鲜的,因此日日都要赶着大清早的去城里买菜。
她笑着把手里的竹篮子向前微微送了一些,赞道:“前阵子你说的这个用棉布缠提手的法子极好,果然一点都不勒手!”
苍狼这才看见那篮子的提手以棕色的棉布细细地一圈圈缠着,看着很是柔软。
他哎呀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两只手不自主的往后藏了一些。
喜乐瞧出他的不自然,疑惑问道:“你这两只手在身后背着干啥?”旋即身手麻利的两步并上去,一手抓住苍狼的胳膊,身子一转便向他身后瞧过去,只见在那双大手里正攥着一只菜篮子。
“咦,你拿个菜篮子做什么?”
喜乐将自己的篮子放在地上,一手将苍狼那篮子拽过来细细瞧着,只见那篮子的提手处以棕色的皮革绷着,缝合的针脚虽七扭八歪,却是极细密结实。
苍狼挠挠脑袋,支支吾吾个半天,指着喜乐脚边篮子磕磕巴巴道:“瞧瞧……瞧瞧你这笨手笨脚的,缠成什么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你!”喜乐柳眉一竖,不悦道:“我就算再笨手笨脚,也比你缝得横七竖八强!”
说着将那菜篮子一把塞进苍狼手里,抓起粽布提手篮子,气鼓鼓地离开了。
苍狼望着喜乐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瞧瞧手里的菜篮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他特意找的一块又结实又耐磨的头层皮,细细地绷在提手上,又费了好几个晚上的劲才缝好……
唉。
却因为这张臭嘴又惹她生气。
“嘻嘻,挨呲儿了?”一道清脆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苍狼猛地转过头,见清夏正揶揄地望着他。
他连忙将篮子往身前藏,却已经来不及,清夏一个健步窜过来,笑嘻嘻地将那篮子拿在手里:“你真是个憨的!明明心里有喜乐姐姐,却把人家气跑了!瞧这皮子缝的倒是结实,左右你留着也没用,就给我吧,以后我一定在喜乐姐姐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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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内。
顾九卿坐于上首,江幼和赵良两人分别在两侧下首相对而坐着。
自从江幼迈进主帐后,赵良探查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三句话有两句都是在打探江幼的底细。
“江零一……”
赵良细细揣摩着这三个字,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生得很,开口问道:“不知江御史是哪年高中?祖籍何处?”
顾九卿温醇的嗓音传来:“赵知府大清早的急急来这营中寻本王,便是为了跟江御史拉家常?”
赵良赶紧拱手告罪,只说是觉得江御史瞧着眼熟,这才多问一句,他笑道:“说不好,我与江御史还是同乡呢!江老弟是哪年生人?”
江幼瞥了眼赵良,直白道:“江某与赵知府素昧平生,此次来这嘉城更是人生头一遭,想来赵知府怕是认错了人。眼下江某有要事向顾总督禀告,请赵知府回避一二。”
面对直白的“撵人”,赵良神色僵了僵却仍稳稳坐着,笑道:“这抗击海寇一事,也是本府心头大患,不如也一起听听,参详一二?”
江幼冷笑:“机密大事岂能儿戏。赵知府倒是说说,若是这军机泄露了,该找谁追责?!”
赵良没想到,那姓江的这般直白,竟一丝面子都不给自己留,顿时怒火中烧,脸色涨如猪肝,怒道:“江御史此话,莫不是将本府看作泄密之人?”
他的话音刚落,上首传来一道温润男声:“不知道卢总兵在失踪之前,是否也与赵知府知会了军机啊?”
只见顾九卿淡淡的笑着,不过笑意不及眼底,眸光凛然。
这话何其厉害。
竟是隐隐指责卢总兵失踪一事,与赵良有牵扯。
赵良再也坐不住,忙起身磕头为自己辩解,再抬首时,原本紫红的脸色已经化作一片苍白,他恭谨的道了句“下官告辞”之后,又倒退几步,才仓皇离开。
江幼瞧着那掀起的营帐又缓缓落下,才细细的将她在涠雾岛上的见闻,和无名荒岛之事说了清楚。最后总结陈词:“总之这战书我已下了,接下来便等着那起子倭寇前来应战吧。”
顾九卿对两伙海寇之事,早有猜测,因此并未十分意外,他笑道:“即便是你不下这战书,我也早做好与之一战的准备,只是眼下,我有另一事比较在意——”
随后,他细细问了那寨中武器囤积一事。
当初在他拿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