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号角跟着被吹响,仿佛一头觉醒于荒原的巨兽发出高亢凌厉嘶吼,久久回荡在荒原旷野之上,将演习生生显出些实战的磅礴气势来。
号角声戛然而止,演习正式开始。
立于场中的传令官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大喝一声:“开战!”
“唰”。
两队演习用的竹刀齐齐出鞘,千名将士迈着敏捷统一的步伐,向着对手前进。
一侧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上,顾九卿和江幼两名指挥官并肩而立,却只有江幼身后站着一位手持旗帜的传令官。
她轻挑着柳眉,晲向顾九卿:“今日指挥嘉城将士的,不是你?”
“嘉城将士日夜操练,自有章法。”顾九卿神色平常,淡笑道:“且看着吧。”
场中,嘉城大营的队形在行进中飞速变化,兵力集结在中央,前锋队形向侧面不断延伸、张开,如同一道巨大锋利的箭矢一般向着兴城大营的“心脏”处直击而去。
江幼见状,从容的向着身后的传令官做了个手势。
付健立于队伍中战车之上,时刻关注着指挥台上的江幼,他一见传令官手中挥舞的令旗,即刻敲响手中的战鼓,兴城众将应声分为两队,灵活避过其锋芒毕现的“箭头”,急速向着其尾翼冲去。
吴学义见对方阵型变化,登时眉头紧皱。
没知道,兴城那位比顾九卿还要娘娘腔的指挥官竟这般快速的发现自己阵型中的薄弱之处,连忙变幻手中的鼓点。
嘉城阵型再次变化,只见冲在前锋的“箭矢”迅速向后弯曲成两道钩子,迅速向着尾翼和侧翼奔去,以保护薄弱的尾翼,呈防守之势。
江幼唇角轻勾,再次向传令官示意。
付健得令,伴随他重重递进,愈发猛烈强劲的战鼓之声,兴城队形迅速合拢,左右两翼向前梯次伸展排列,如同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整个队伍爆发处巨大的威势和冲劲,似要一鼓作气的将对手扼杀在臂膀中一般。
而嘉城大营那些原本冲在最前端的将士们,却无力与其短兵相接,只能跟着战鼓之令忙于回护尾翼。
高台上。
眼见嘉城处于劣势的顾九卿却不急着发号施令,眼中含笑道:“看来江御史在兴城大营中威望甚高,如鱼得水。”
江幼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道:“威望不好说,只是经过这几日操练,对付这嘉城骄兵,确实绰绰有余。”
顾九卿哈哈一笑:“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兴城大营按着江御史的令,连续两次变阵,干脆利落,丝毫不乱,极其有章法。”
兴城将士必是对江幼极其信服的,才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她的命令。
两军对战,凭借的绝不是单纯的人数多寡,或者战力高低,更重要的是队伍的凝聚力和推进力,呈现出来就是阵型。
如果把阵型比作剑客手中的剑,那么出招的快慢、多寡、简繁……便是高下、胜负立分的根本。
一个适宜的阵型能将战斗力发挥到最大。
嘉城大营一上来便以进攻性极强的“箭矢阵”直直冲上兴城的中心力量,发现暴露了薄弱力量后,又慌忙变换阵型转攻为守,却彻底将“后背”展露给对手。
“长久以来,嘉城众将士自视甚高,心下认定是兴城拖了后腿,导致抵御海寇失利。”
顾九卿叹道:“兵骄将傲,大将阵前难尽孝。此番必要让其吃些苦头,才能虚心受教。”
他的话音才落,便见兴城前锋已冲到那些还在回护尾翼的嘉城士兵身后。
吴学义心中大急,连忙使劲擂鼓集合,口中大喊着:“后退!防守!都给老子防守啊!”
然而队伍已被兴城急速涌来的前锋蚕食去一角,再难保持完整,且那些又听闻要防守的士兵更是只想着后退,丝毫没有迎战之心。
只见嘉城的阵型迅速溃散,被打得落荒而逃。仅有三百多个护卫着载有擂鼓施令吴学义的战车,还保持着防御的阵型。
却怎敌得过兴城一人未损的千人大军?
几乎转眼间就被沓来踵至的对手打得节节败退,而吴学义也被一拥而上的将士生擒活捉。
付健兴高采烈的大步走到高台下,身后的吴学义被五花大绑地押着,此时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顾九卿望着他,问道:“吴参将如何说?”
衣着狼狈,发丝凌乱的吴学义抬起头,沉声道:“回禀总督大人,嘉城大营指挥被擒,全军覆没,损失惨重,此战……输得心服口服。”
顾九卿点点头,高声宣布:“今日演习,兴城大营胜出!”
兴城将士们爆发出如雷贯耳的狂呼声,齐齐奔着高台前冲过来,向着江幼拜倒,高呼道:“江御史英明神武!我等信服!”
一场痛痛快快的胜仗,不仅轻易化解了这十日来的不忿和质疑,更让这群被压制多年的将士们对这位年轻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