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气氛异常祥和欢乐。
在昊元帝面前,吕贵妃收起了尖牙利爪,凶猛的母老虎变身娇嗔的猫咪,一对艳红的朱唇张合间,撒娇逗趣的本事纯熟得很,引得昊元帝心花怒放,龙颜大悦。
她的身子向左微倾着,笑意盈盈道:“陛下,陈元青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瞧瞧咱们这位宣王侧妃,不仅模样俏丽,又知礼懂事,看着就是个好的,且她这一进了宣王府的院子,轻松就解了皇后娘娘的厄运呢。”
江幼闻言,轻掀了眼皮望过去,从吕贵妃那双噙着笑意的眸子中读出一抹算计和阴险。
她唇角微弯,静静听着吕贵妃将自己夸得“天上才有、人间绝无”。
啧。
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臣妾听闻一个考验运气的游戏,传说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最是灵验无比,却一直没什么机会见识呢。”吕贵妃唇角勾出个娇媚的弧度,一双眸子里闪出些遗憾失望的黯然。
前提已经铺垫到位。
江幼心下冷哼:接下来该是重头戏了。
昊元帝不忍佳人抱憾,出声询问是何游戏,竟让她起了兴致。
吕贵妃这才斟酌着开口道:“准备四个一样的酒杯,三杯都盛着美酒,只有一杯加了毒的,若是真正的锦鲤,定能凭借着超凡气运,避过那杯有毒的。”
她语气微顿,不动声色地瞄了眼上首的男人,见昊元帝神色间没什么变化,心知他并不把这个身份低微的平民侧妃当回事,才继续道:“不知道咱们的宣王侧妃有没有这个胆量一试?”
“儿臣觉得不妥。”
吕贵妃的话音刚落,顾九卿清朗的声音顿起,他起身行礼道:“福运乃天赐的祥瑞,如何以游戏测之?况且母后解厄苏醒,便已是最好的证明。”
“皇后觉得呢?”昊元帝不置可否,转头看向皇后。
皇后抬眸,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多年相伴,她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希望听到什么答案。一如昊元帝知道,自己一定会按照他希望的那般回答。
“真金不怕火炼。”
皇后敛下眸子,轻端起桌上那杯色泽猩红的果酒,淡淡道:“卿儿何须紧张至此。”
顾九卿还欲再说,却被江幼拉住。
既形势已明,何须徒劳挣扎。
她此时坐在这皇家的宴席上,顶着宣王侧妃的名头,却到底只是个毫无身世背景的平民百姓,在这古代毫无人权可言的世道中,只是如蝼蚁一般的轻贱性命而已。
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不会在乎。
江幼起身福礼,爽快的表示毫无问题,却又柳眉微蹙:“只是……”
玫嫔适时接话道:“你放心,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定妥善料理身后……”
那个“事”字还没说完,就被吕贵妃狠瞪了一眼,她心头一跳,知道又说错话了,忙闭了嘴。
吕贵妃不理会玫嫔的话茬,开口道:“若是你对自己没信心,倒也没什么……不过为着皇后娘娘的凤体安康,九卿还是早些迎娶积福的郑三小姐入府吧。”
吕贵妃只觉玫嫔实在愚蠢至极!
这明明只是个“游戏”而已,说得像是要逼死人家一样!
好吧。
她就是要借此逼死江幼,但是这种话如何在事前说得这般直白,真是个脑子进了水的!
皇后眉头一跳,虽然幅度很小,且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坐在她身边的吕芝娣捕捉到了。
她心里清楚,皇后娘娘心中一如既往地厌恶郑已微。
想到前阵子被她放出去的那则落水流言,原意是为了贬损郑已微,却不想竟阴差阳错地,给了那贱人嫁去宣王府的机会,吕芝娣便觉得晦气无比。
“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妾是觉得四杯酒的游戏太过无聊,不如加到十杯吧。”一声清脆的嗓音传来,打断了她思路。
吕芝娣抬眸望向站在顾九卿身侧那个女子,雪肤明眸,柳眉乌发,明明只是个商贾家的小庶女,怎会生得这般的容貌和气度,还有这等胆量……
看见那个于自己而言,只能午夜入梦的男人正久久的垂眸望着那女子,吕芝娣只觉得一股子某名的怨气和恨意直冲天灵盖,几乎想也不想的开口道:“既是十杯酒,这毒酒的数量是不是也要相应增加一些,才不愧这福泽锦鲤之名?!”
余光瞥见顾九卿扫过来的锐利目光,吕芝娣不敢与他直视,只遥遥望着江幼道:“并非芝娣心存刁难,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请侧妃莫怪。”
江幼轻笑。
看来这看似皎洁无暇的白月光,心却是黑的。
不过。
若是比黑的话,她认第二,怕是这姓吕的小丫头不敢称第一。
“吕小姐所言不差。”
江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只是如果真的想知道臣妾是否真的福运锦鲤,遇事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