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进天字三号房,江幼逐渐恢复了清醒,动作熟练地从桑北延怀里钻出来,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地推门离开。
随着房门阖上,床上的男人倏然睁开眼,眸中隐隐透露些劫后重生的沧桑之感。
江幼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隔壁房间的门猛被推开,几声匆忙的脚步声后房门被急促敲响:“喜乐不见了!”
门外是一脸焦急之色的兰氏。
“她最后一次出门时,我看了更香,正燃在丑时。”
兰氏很自责:“到底是我疏忽惫懒,该陪着喜乐一起去才是。”
江幼面色沉静:“兰夫人无需自咎,如果你跟着去了,怕是只会又多丢一个。”
若她所料得不差,喜乐怕是被抓去做“海女”了。
但喜乐生于内陆,根本不识水性,如果被丢进海里只有死路一条,必须尽快救她出来才是。
每耽搁一刻,她就多一分丧命的可能。
江幼一脚踹开掌柜的房门,把被吓得半死的掌柜狠摔在地上,冷声道:“我倒是没想到,这永昌城头一号的珠华客栈竟是个黑店!”
“哎哟,客官说的什,什么话!我听不懂啊!”
那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江幼,只因这位貌美绝色的小娘子阔气得很,昨日一口气开了三间“天字号”上房,自然是不好得罪,只能一手捂着腰,连声告饶:“我们珠华客栈可是老字号,您满城打听打听,最是有保障……“
“唰!”一柄泛着寒光的爪刀贴着掌柜的脖颈扎进地面三分,吓得他立时噤了声。
江幼幽幽道:“我没时间跟你磨叽,我数到三,就送你归西……一二三!”
那掌柜的瞳孔瞬间睁大。
啊?!(ΩДΩ)
怎么还带连着数的啊!
眼见着女人提起了爪刀,他忙不迭开口道:“这,这事情,是东家的买卖……老奴实在不知,不知啊,求求客官饶命!”
掌柜的吓得半死,老泪纵横。
“这东家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据掌柜的交代,这永昌城内头一号的酒楼“旺运楼”和这珠华客栈的东家是同一人,便是这永昌城头一号的员外老爷,刘浦。
“呵。”
江幼嗤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着不知,却眼看着无辜女子被掳无动于衷。今日我便提点你,以后耳聪目明些!"
语毕,掌柜只见寒光一闪,那爪刀竟直直劈向面门,吓得他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胯下淌出一摊骚臭污渍。
尖利刀刃稳稳悬停在掌柜面门处,江幼蹙眉掩鼻:“胆子不大,味倒不小。”
她利落的从马厩中拉出一匹马,向着掌柜说的方向急奔。
跑了半条街不到,忽听身后传来马蹄阵阵。
她侧头望去,只见桑北延骑着一匹栗色骏马逐渐追上了她,金色眸光中带着一丝不悦,似乎很不爽她独自行动。
“时间紧急。”
江幼沉声道:“你别脱我的后腿!”
男人浓眉半挑,唇角勾出一抹无奈浅笑:昨夜搂着他睡得那般香甜,竟下床就不认账。
真真是个过河拆桥的!
在朦胧薄雾中,两道纵马身影踏碎石子路面的熹微晨光,疾驰而去。
“果然是这永昌城头一号的员外爷啊,瞧瞧这府门,真够气派的。”站在刘府富丽堂皇的大门前,江幼招呼道:“桑北延,把这门给我凿开!”
喜乐正悬在性命攸关的裉节上,她没兴趣跟恶人讲文明树新风。
男人垂眸看着神色不虞的江幼,薄唇微勾,缓步上前。
“轰!”
随着他一掌落下,面前那扇厚重的实心铜门轰然倒地,一声巨响回荡在清晨时分寂静的街道之上。
刘府外院小厮仆役俱是被惊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跑来查看,却被眼前踏门而入的一男一女身上的气势震慑得不敢上前。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闯我刘府!”一管家模样的男人高声喝道,身后跟了几名提着棍棒的壮汉,看似是护院。
“刘浦在哪儿?”江幼言简意赅,目标明确。
“呸!我家老爷也是你想见就见的!?”那管家一脸的轻蔑,指挥着身后的护院们:“给我好好教训他们!”
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提着棒子就向二人冲过来,个个眼神凶残。
还不待他们冲到二人面前,桑北延手疾脚更快,几记飞踢扫过去,正中每人的要害,踢得那些壮汉一时动弹不得。
江幼大步上前,一把提着那面露惊慌管家的衣领:“带路。”
刘府正屋。
管家抹了把满脑袋的汗珠,期期艾艾道:“老爷还未起身,可否等……”
等?
等是不可能等的。
姐很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