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喜乐紧抱着祸害,不断地四处张望着。一双红肿似桃的眼睛里露出些忧虑的神色,焦灼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停在路边的双驾马车。
姑娘跟那个大伯已经在车厢里待了有些时候了,即便说是剃胡子也不至于这般久吧。
那大伯什么来路都不清楚,若是个歹人,有损姑娘的清白该如何是好!?
“咱们再等上半柱香,时间一到,你跟我立刻冲进去,姑娘的清誉可不能坏在这种来历不明的大伯手里啊!”
喜乐知晓自己的战斗力就只是小渣渣,所以一定要拉着虽没成年,但至少牙尖嘴利的祸害崽崽。
谁知祸害不仅全无同仇敌忾的气势,更是一个利落转身就从她怀里钻了出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悦,轻哼两声:
它家首领才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大伯好不好!
车厢里。
江幼瞥着桑北延,轻叹一口气:“你确定只能这样了?”
男人点点头,表示别无他法。
她摊开掌心中被攥成团的A4纸,这上面的字迹不再像最初那般歪歪扭扭,已颇具些风骨意味,笔势遒劲的写着:“此后,你我需日日相处,相伴不离,且每五日宿于同榻之上,以我族气息环绕于你周身,方可压制痋虫的进攻和侵蚀,阻止冰血痋的发作。”
就离谱。
“哎桑北延,你怕不是趁机……”
江幼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一脸正气坦荡的表情生生噎回去。
她一时竟有些羞愧之感,怎可如此揣度端庄正直君子的救人之心?
啧。
怎么说呢,若是前世听说这么奇葩的事,她肯定是不信的,并且会一拳锤在桑北延脸上,揍他个乌眼青。
但现在,是在古代啊。
是在跟科技一点不沾边的封建冷兵器时代啊,她既然不想死,那还能怎么办。
只能暂且相信他呗。
前世她虽从未有过爱慕的男子,也没谈过恋爱搞过对象,但逢场作戏的事情却是做惯了的,而且无论是在组织中训练或外出任务时,也有不少男性特工搭档,江幼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意识。
但是。
这并不意味着,她对跟男人一起睡这种事情全无所谓。
桑北延长臂一伸,又将一张纸交到江幼手中:“一切因我而起,才将你至于这等境地,从此我立誓做你的护卫,此生随你,护你周全,直至战死,以表诚心负罪。”
护卫?
江幼挑眉看向桑北延:“我需要护卫?”
别说她这一身自由搏击的硬功夫,便是她手上的空间里的战略物资,随便拎出一样也够称王称霸。
有她出门,怕是惹她的人更需要护卫吧。
似乎是看出她眼中的不屑,桑北延上下眼皮子一搭,高大的身躯缓缓靠在车壁上,浓眉半挑,金色眸子终于恢复往日的犀利淡漠,随手又递出一张纸,上面却只有五个字:“冰血痋需要。”
江幼微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桑护卫。”
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轴。
当喜乐望着姑娘神态自如,衣衫齐楚地从马车中走出来时,吊着的一口气总算有了着落,忙快走几步迎上去。
然而喜乐才走到马车边,再次瞪大了眼睛——
只见从那扇再次开启的马车门中,竟走出一个身穿墨色长衫,高大威猛,五官深邃,丰神俊朗的男人来。
“这,这,这……”喜乐仔细辨认了眉眼,才知道这男人便是之前的“大伯”,就很囧。
江幼老神在在地介绍道:“喜乐,认识一下,这是桑护卫,之后随咱们同行,保护我们的安全。“
“嗷嗷~”祸害表示很兴奋,围着桑北延转圈,一派的狗腿行径。
喜乐:姑娘果然有魄力,轻易就收服了一个……嗯,虽然还不知道身手如何,但看上去至少很靠得住的护卫!
当马车再次上路后,喜乐这种想法更加笃定——
桑护卫这驾车技术真是不错!
从前喜乐是不晕马车的,但是自从姑娘驾车,她在马车上清醒的时间便所剩无几。大部分的状态都是七荤八素、状似昏迷。
神清气爽的喜乐大赞道:“姑娘,这桑护卫真靠谱,驾车平稳,还知道绕开颠簸的石子路呐!”
江幼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是啊是啊,他还能替你家姑娘克制虫子保平安呢。
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
桑北延耳朵微动,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趴在他身边的小狼崽子,金色眸子中闪过一抹笑意: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自然知道江幼随心所欲的驾车风格,有多……
刺激。
离开秀才村前,江幼嘱咐喜乐留给何家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