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北延?”江幼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略略颔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打横抱起江幼纤细的身子,稳稳的站起身来。
刚刚清醒过来的江幼还有些脱力,她也不强撑着,只静静的窝在他宽敞又暖烘烘的怀抱里,额头抵靠坚挺的肩膀,感受着身上的寒意正逐渐褪去,她忍不住向他的臂弯里磨蹭些,以汲取更多温暖。
她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寒冷,莫非是因昏迷中回忆起前世的濒死记忆?
这具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
桑北延只觉怀中小女人如猫儿般依偎着自己,不由得喉结微微下沉,身躯僵硬了一瞬,乱了心跳的节奏。
“这里是牢房?”江幼柳眉微蹙着环顾四处。
桑北延默默点了点头。
黑黢黢的牢房里,充斥着腐臭的发霉味道,只有墙顶部开了一间小小的天窗,肮脏的稻草乱糟糟的铺了满地,角落还散落着死去多时的老鼠和蟑螂的尸体。
她分明记得自己倒在何家的院子里,怎么一转眼竟进了牢房?
桑北延抱着她稳稳的向着出口走去,路过其他牢房时,其中的犯人都瑟缩在角落里,似乎很怕他。
倏然有丝丝血腥味钻进鼻息间,江幼这才知道犯人惧怕桑北延的原因——
只见入口处,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句肢体不齐的尸体,约莫是被他撕碎的吧。
啧。
做什么这么凶残。
走出牢房的一瞬,阳光刺目,江幼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下一秒,一方墨色的帕子已然盖在她的脸上。
帕子上微微有股皂角的清香气,与男人身上的味道一致。
“大胆贼子!竟敢劫狱!”
监牢门口已经围了几十名手持佩刀的官兵,打头的正是一脸嚣张的王县令。
桑北延眸若寒冰,直直地看向对方,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摄人气魄。
“你……你就是那个打伤我儿的狂妄贼子吧!”
王县令被骇了一跳,但仍仗着人多壮胆,稳住了心神,他死盯着一身玄衣的桑北延,咬牙切齿道:“今日定要为我儿讨回公道!都给我上!”
桑北延抱紧了怀中的小女人,双足一顿,高大魁梧的身躯瞬间腾空而起,抬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一般,接连而出,向着那群官兵连番猛踢,一击强过一击,被踢中的官兵身体倒飞而出,跌得四散八落,还有的撞倒路旁的树木。
只听树木折断的咔嚓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顷刻间,几十名官兵损伤惨重,倒地不起,只有王县令一人还能站立,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桑北延身形如电,急速向着王县令冲去,却听怀中女子轻声道:“等下。”
他身躯一顿,瞬间止住动作,稳稳立于原地,垂眸望向江幼,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
江幼瞥着汗流浃背的王县令,哂笑道:“你竟有这胆子对我出手,莫非是不怕毒发身亡了?”
王县令擦了擦满头的汗,张口道:“区区什么秘制毒药,岂能难倒本县!盛京聂太医手到毒清,有何所惧!?“
江幼神色不变,只问道:“所以,已经解毒了?”
“暂未……”
江幼闻言,唇角微勾,轻飘飘的哦了一声,将一枚玫粉色的药片交到桑北延手中,言简意赅道:“给他喂了。”
王县令脸都吓白了,紧紧的闭上嘴,有如合上的蚌壳。
却哪难得住桑北延,只见他当胸一脚,狠踹向王县令,将他狠狠踏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张开大嘴,狠吐了一口血,玫粉色的药片瞬间滑入他的喉咙。
“啊……啊……咳咳咳!你……”王县令捂着喉咙,狂咳起来,却已无济于事,只能收了狂妄的姿态,哭求饶命。
他这时候才想明白,什么盛京聂太医都还是些没影儿的事,眼下还是要保住这条小命要紧!于是这哭声也更加真情实感了些。
“条件还是与上次说的一样”。
江幼神色淡淡的,开口道:“若让我知道,这裕县又新出了什么新的赋税颁令……我就多准备些药片,赤橙黄绿青蓝紫,我这里多的是呢。“
王县令只能点头如捣蒜,忍不住悲天怆地——
怎么就他娘的惹了这么个一言不合就下药的蛇蝎美人!
裕县,郊外。
桑北延轻轻把江幼放在一处平坦的大石上,神色复杂地垂眸望着她。
“怎么?”
江幼笑着瞥他,揶揄道:“莫不是想跟我讨个劫牢的人情?”
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地检查身体,她这副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总得查个明白才行。
桑北延望着她掏出一根尖尖的物件,正向着手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