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关大山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身蓑衣的关大海,两人还带了一块不小的油布。
“咱爹说了,这大雨怕是停不住了,让咱往后山搬些粮食。”关大山抹着雨水说道。
“爹让我来一起搬。”关大海也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笑着和张金花关富贵俩人打了招呼。
关富贵家离后山比较近,老爷子便让从这边拿粮食,如果用不着便罢,万一用着了,粮食留在哪不是留呢。
“备上够咱家吃一个月的吧。”张金花点了点头,也跟着帮他们收拾。
一个月,洪水在大,一个月时间也足够退去了,到时候有银钱,如何也能买粮吃。
很快,兄弟俩便一人扛了一袋麦子,用油布包上,往山上走去。
大人小孩平均一人一天一斤,九口人,关大山俩人一人搬两趟,四百斤粮食,想来也就足够了,即便损失,几百斤麦子,关家也亏的起。
村里有人看到,或有亲近的说了,很快,桥头村,便开始往山上运粮的行动,或多或少的,竟有大半个村子,都搬了粮食去后山,只有几户没有劳力的,或是不信天灾的,始终没有动作。
又过了几日,大雨渐渐的小了起来,村里的人这才渐渐开始放心,有人冒着雨下田查看秧苗,有人趁着雨小开始修缮房顶,甚至有人去把后山存上的粮食搬了回来。
也有不少人开始说闲话,好好的非要把粮食往后山折腾。
关家暂时留着没搬,打算在看两日再说。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第二日半夜,率先吵闹的便是各家的鸡鸭叫声和疯狂的狗叫。
等村里有人醒来的时候,便已经见到铺满脚踝深的积水,明晃晃的反射着细微的月光,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着。
关富贵是被关大山用大巴掌呼醒的,迷糊之间被胡乱套了一身衣裳,便被张金花背着往后山走去。
等关富贵从迷糊中转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家百十米了。
这个时候,关富贵才意识到,洪水并不一定会像电视里那样汹涌澎湃的击垮一切,有时候也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淹没所有。
我的银子,关富贵只得默默祈祷,水退的时候银子还会在。
雨还是哩哩啦啦的下,走到山坡下关富贵已经从老娘背上下来了,俩人正等着关大山和老爷子一家的到来。
村里的人也步履蹒跚的往山坡上来,拖家带口的,扛着行李包袱的,一个个面色愁苦,咒骂老天。
只有小孩子会见面和关富贵打个清脆的招呼,他们大多数不知道这场洪水会意味着什么,只当是一次突然的旅行。
半个时辰过去,村里的人大多已经过来,听说水面已经涨到了膝盖深,张金花和关富贵也不禁着急了起来。
毕竟这是洪水,涨势这么快,流速肯定也不慢,被冲倒了的话,即便是个成年人也很难在站起来。
突然,一片人影随着淅淅索索的水声走了过来,张金花试探的叫了声:“他爹?”
“诶,你们怎么没上山。”关大山那粗粝的嗓音传来,让人安心了不少。
“哥。”关月钰那清脆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很快,一家人才团聚在山坡下,原来是关姚氏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一直收拾不利索,最后还是关老爷子急了,才流着泪拖着一大包行李跟了出来。
关大山又扛了一块油布,裹了些铺盖,毕竟有老有小,在山上不知要呆多少时日呢,生病了也不太好。
关大海则背着关月钰,挎着一口锅,那模样多少有些搞笑。
宋美英则是抱着奶娃娃,身上背了包袱,正冻得瑟瑟发抖,看样子也是来的匆忙。
“走吧,今天先上山。”关老爷子巡视一下,发现家人一个没少,点了点头,率先开路。
小山坡本来也不大,村里人找些稍稍平坦的地方,东边一处,西面一家的已经暂时安顿了下来,有些勤快的正在拿着斧子砍些木头,准备支个窝棚。
女人和老人则是收拾着家里带来的东西,看看能不能生些火种,煮些汤水来。
很快,老关家也来到了自家的粮食堆放处,附近有三五家已经在开始在收拾了,见到老关家来了,也纷纷打起了招呼。
关富贵认得两家,一个是李铁牛家,一个周大根,俩孩子见到关富贵,嬉笑着来找关富贵,似乎把这场避难当做了野外露营。
“大山,你们有没有多带的斧头,咱们去砍几棵树,弄个窝棚,让孩子先避避雨。”李铁牛的老子叫李有田,是个打铁的,一身的腱子肉,见到关大山,主动过来说道。
作为木匠,斧子锯子肯定是要随身带着,关大山从关老爷子那拿了工具,跟着李有田便去砍树了。
张金花和关姚氏则是忙活着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拔了些草,在泥地上垫吧垫吧,把油布铺上,又铺上一层薄被,把三个孩子拢在中间,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