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王圆圆都很警惕,到四点多时,果然看见一个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老太太经过,不过却并没在白晓晓原来的位置逗留,而是穿过七号车厢离开了。
不多会儿,隔壁车厢隐约传来一阵哭哭啼啼吵闹声儿。
郝荣华和隔壁座一个女生去八号车厢凑热闹,回来就绘声绘色和大家讲述,说是那边车厢孙秀文伸腿把一个老太太给绊倒了,还把手里的热水泼洒在老太太身上,但孙秀文坚决不承认自己伸腿绊了老太太,说老太太是诬陷,为此和老太太的儿媳吵起来了,争执中脖子上被老太太的儿媳挖出几道土豆丝,反正挺惨的,还好有个热心人出面主持公道,最后孙秀文因为泼洒热水,给对方赔偿了十块钱了事。
王圆圆憋着笑没吭声。
再次印证原著的剧情确实被她人为改变了,对未来不禁多了一丝信心。
到晚上,大伙吃晚饭时,郝荣华照旧保持一动不动,捂着肚子满脸虚弱相,让旁边同学都十分为难。
江红柏犹豫了再犹豫,他数着为数不多的存货,寻思明儿自己估计不够吃,主要郝同学饭量比一般女孩大多了,半寸厚的二合面饼子寻常女孩要吃两顿,郝荣华一顿就给干光了。
搁着一般人,明知自己没带口粮需要借,怎么着也得克制克制自己的胃口,郝同学却一顿干到饱,哪管它下顿有没有,根本不顾邻座的难处。
江红柏就不那么情愿再帮助郝荣华了。
随着大伙吃饭进入尾声,郝荣华动作幅度变大,脸部表情也更加夸张,皱起眉头捂着胃部,在座上扭来扭去的,开始飙戏。
王圆圆直接无视她的表演,慢悠悠吃着葱花饼,江红柏也一反常态地沉默。
白晓晓实在看不下去,递过去一个馒头:“郝同学,这个馒头给你,你多少吃点吧。”
郝荣华一看是白面馒头,喜笑颜开地接了:“呀,白同学,你这馒头可是白面的……多不好意思啊,回头我用钱跟你买啊。”
“不用不用。”白晓晓连忙摇头:“你太见外了,都是四九城老乡,互相帮忙应该的,别那么生分,我这口粮还有多的。”
王圆圆一眼瞥见白晓晓的袋子里也就剩下一个白面馒头和五六张二合面饼子,她自己肯定不够吃。
便从自己的口粮袋里拿出一块葱花饼递过去,“白同学,你尝尝我妈做的葱花饼。”
“阿姨好手艺,这饼看着就很香。”白晓晓大大方方接了,朝她眨眨眼儿,“我请你吃奶糖。”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奶糖递给王圆圆。
不卑不亢,礼尚往来,这样的回应令人舒服。
像是郝荣华那样,说声谢谢就堂而皇之的享用,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太把别人当傻子了。
王圆圆可不管郝荣华黑成锅底的脸色,又往江红柏手里塞了块葱花饼,笑着说:“我的还多,请你吃个饼子。“
江红柏咂咂嘴,“我刚闻着你吃葱花饼,口水快流出来了,你早说还有我一份儿啊,我没啥吃的还你了,等到了知青点儿,跑腿出力的活儿随时喊我。“
别看这人看着乐呵呵又神经大条的样子,心思其实挺细腻的。
王圆圆笑眯眯:“好呀。”
虽然这节车厢有郝荣华这样的奇葩,但也有江红柏和白晓晓这样人品正直,待人实实在在的好青年,这一路几人互相照应,也算是体验到了出门在外交到朋友的其乐融融。
旅途飞逝,转眼就是第三天午后,火车到了哈市站。
大伙出了火车站就直奔汽车站。
一行人里王圆圆的行李是最多的,王妈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装上,大大小小的包袱就有六个。
她自己肩扛手提了三个,江红柏帮着解决俩,白晓晓也帮忙分担一个小包袱。
三人顶着烈日,吃力地跟着大部队。
不远处,郝荣华轻松地提着一个干瘪的小包袱,看见王圆圆大包小包,心中泛起酸溜溜的滋味。
“唉,还是王同学舒服,张张嘴就有护花使者帮忙扛行李,哪像咱们啊?什么都得自己来。”
她身旁的女孩儿倒是没跟着说风凉话,“王同学行李确实有点多,没人帮忙她一个人根本拿不了。”
“可不是呢。”另一个男生说:“我记得她爸妈上车放行李的时候还在车厢里拜托过,说是让大伙下车以后帮衬帮衬,江同学和她一个学校的,主动帮忙也正常。”
郝荣华见没激起众怒,就不吭声了。
她又回头看看大部队的后方,孙秀文背上扛着两包行李,手里还提着两大包,显得很吃力。
而一旁的乔丽云这时候依旧虚弱,脸色通红,神情恹恹,一看就还发着烧,两条筷子似的细腿仿佛多走几步就会断了似的。
郝荣华心里一动。
独木难支,她已经得罪了王圆圆,江红柏和白晓晓看起来都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