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班头可看出什么来了?”陈素明于黑暗中幽幽问询。
楚棠苦笑,诚实回答:“未曾有所得。”
陈素明呵的一笑,道:“这只是家父随手涂鸦之作而已。”
“啊?”楚棠更惊讶。
正如他刚才所推想,陈素明之父应该是在梁王身陨之后才出生,并未曾见过梁王,当然也不可能为梁王宝藏画路线图了。
诧异间,又听到陈素明说道:“这是家姐成亲时,我陈家陪嫁随礼的东西。只因家姐不舍家人,家父就赠她此画,说是可以睹物思人,以慰藉思乡之情。这几年,它一直都在秦家放着。我来了庆城之后,才向家姐讨到手中,理由嘛,也正是家破人亡,需父亲之物来慰藉。”
楚棠心中一动,问道:“难道所谓梁王宝藏之线索,早就由令尊藏于此物之中?”
“楚班头有没有发现此画特殊之处?”
“特殊?”楚棠又看了一遍,并无发现,不由摇头苦笑,“陈姑娘,楚某一介武人,胸无点墨,于风雅之道并不熟悉,看不出画中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素明道:“不觉得它比一般的画重吗?”
“重?”楚棠掂了掂画,两端的画轴随之抖动,“咦?确实重一些。这轴子……是金属制成的?”
“楚班头好眼光。画轴确实是由黄铜所制作,虽然中空,但确实比一般的木制竹制的轴子重了好几倍。”
“中空……”楚棠手中动作紧了一下,扭头看向陈素明,依稀察觉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果然,只听到陈素明毫无感情地笑道:“家父可能早预料到会有人找上门索要遗宝之物的一天,特意令人打造了这一对轴子,将那东xz于其中,还将它作为陪嫁之物,由家姐带到了庆城秦家。家姐并不知其内情,只当是寻常画作,大多时间将其藏于箱柜之内。而知道此事的人,随着家父西去,就只有我而已了。”
楚棠苦笑说道:“令尊真是……”
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还真不好评价对方。
陈素明随手从头上摘下了一根钗子,道:“家父苦心孤诣,当然不会令人轻易察觉到画轴中的事物。轴端有盖子盖着,哪怕打开了盖子,轴中半段实封起来,也只能瞧见黑黝黝的一片而已。”
楚棠静静听着,知道应该还有下文。
“其实,轴中实封的地方是一个机关,要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陈素明没有令楚棠多等,快速解释起来,还晃了晃手中的钗子。
钗子应该是银质打造,在黑夜中发出白光。
“这就是钥匙?”楚棠叹息一声,“东西在令姐手中,而钥匙在陈姑娘手中。钥匙应该是令尊交予陈姑娘的,因此说楚某猜中了一半?”
“楚班头果然是个聪明人!”陈素明赞了一声。
楚棠苦笑,只要不是大聪明就好。
陈素明又说:“这钗子才是跟我一路逃亡过来的线索,那些人哪怕杀了我,也不会想到其中的关键。”
楚棠嗯了一声,谁又能想到这一点呢?
不得不说,陈素明的父亲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估计也是做好了奇货可居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周子宇他们上来就杀人而已,都不给人家讨价还价的余地!
叹息一声,楚棠将画卷重新递回到陈素明眼前。
陈素明默默接过,将画倒过来,打开了左侧轴子端的一个盖子,拿起钗子插了进去,随后轻轻一扭,旋转起来,寂静的黑夜中只听到哒的一声响。
“好了!”陈素明抽出钗子,重新将画倒转,用力晃动画轴,只听到嗖的一下,一件事物从轴子里面掉落下来,被眼疾手快的她抓在了手中。
楚棠定睛一看,那是一幅卷起来的帛布,白中泛黄。
“呼!”他都忍不住呼吸粗了许多,眼睛在帛布上死死定住了,再也挪不开。
陈素明也不打开帛布,直接塞到楚棠手中,声音饱含莫名的情绪:“楚班头,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
楚棠愣愣接过帛布,怜悯地看了一眼陈素明,道:“陈姑娘,多谢……”
“不必谢!”陈素明声音冷了许多,“这不过是你我交易的一部分罢了。正如你所言,这东西在我手中,不仅无用,还容易招惹杀身之祸。楚班头能帮我把它处理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楚棠苦笑了,话虽如此,但人家全家毕竟因为这事物丢了性命,而他正与杀他们一家的人纠缠在一起……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无法辩解的楚棠,只能默默打开了帛布,观看起来。
帛布不大,就一尺多长,半尺多宽,非常轻便,上面也是画了一些线条。
而这些线条与刚才的山水画作就不大一样了,起伏的是山丘,弯曲的线条是路线,上面还有一些蝇头小字注视。
是不是宝藏路线不知道,但确实是一幅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