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恢复正常了。”躺在床上的常小明平静地说。
楚棠诧异于他的变化之大,睡前还大嚷大叫,现在却如同一个常人一般。
不!
楚棠还是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常小明太平静了!
按照赵子瑜的说辞,常小明只是受到刺激人变得狂躁而已,期间发生的事,他是一直都记得的。
也就是说,常小明不可能不记得他的师门出了事。
前边还在说着“都死了”,现在恢复过来,却如同没事人一样平静?
皱着眉,楚棠打量常小明,只见他目光虽然清澈了许多,但神情依然憔悴,神色之中有着淡淡的哀意。
“他不是不记得,只是暂时压制了下来而已。”楚棠心想,不由又是叹息。
“楚班头,能帮我解开穴吗?”常小明见楚棠没有动作,主动开口。
楚棠听得这个称呼,露出惊色,道:“你真认得我?”
常小明嘴角轻扯,道:“去年在石县,楚班头把我抓进了大牢,还把我交给你手下严刑拷打。”
楚棠闻言顿时尴尬不已,都怪徐金这怪胎,没事总喜欢折磨人干嘛!
“我这就帮你解穴。”楚棠赶紧转移话题,避免继续尴尬下去。
他上前一步,右手食指一伸,施展一阳指,隔着半丈的距离就打出一道指气,点在常小明的胸口之上。
一阳指圆满之后,他如今认穴打穴的功夫,堪称一绝。
只听到噗的一声,常小明僵硬的身体顿时松懈下来,可以活动的他,从床上迅速爬起。
他深深地看了楚棠一眼,道:“劲气直出半丈,隔空点穴,没想到当日拿下我还要费一番功夫的小捕快,今日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楚棠讶然:“你果然什么都记得。”
常小明凄苦一笑:“我倒是希望什么都不记得。”
楚棠嘴巴张了张,说不出什么话来。
两人一时沉默。
俄而,砰的一声,常小明重重跪在了楚棠面前!
他低着头说道:“多谢楚班头活命之恩。”
“快起来!”楚棠连忙扶起他,他还真没受过别人这么大的礼,有些慌乱,“你没必要这样。”
常小明站在楚棠面前,认真地看着他,沉声说道:“别人不知道南庆侯府的势力,我还能不知道吗?楚班头能顶着压力,不惜与南庆侯世子翻脸,也要把我从侯府救出,这份恩情比天还大,我没齿难忘!”
楚棠苦笑一声,道:“可惜我也就只能帮你一人而已。”
常小明嗯了一声,默然无语。
楚棠看着他,不忍心地问:“小明,你们在南庆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师父师妹他们,真的……”
常小明顿时呼吸急促起来,浑身都抖了一下,面上扭曲,显得极其痛苦。
“小明,如果你不想说,我们可以暂且不提。”楚棠赶紧安慰。
常小明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渐渐镇定下来,向楚棠露出惨然一笑,道:“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提的?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挽回了!”
“无法……挽回?”楚棠心中一紧,“你师父他们……”
“都死了。”常小明说这话时,没有像之前一样发疯,而是以一种最大程度的平静在述说一个事实。
但是,楚棠能从他那低沉而压抑的声音里听出一种莫大的痛苦之情。
“真的……都死了?包括你赵师妹?”楚棠也以一种最大的勇气在询问。
常小明缓缓抬头,看着楚棠的眼睛,问道:“子瑜师妹是否去找过你?”
楚棠没有隐瞒,把前几日赵子瑜闯入梧桐书院向他求助的事说了出来,末了很抱歉地说:“我拒绝了她,也没有阻止到她……”
“你无须自责!我没记错的话,你俩只在石县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哦不,确切地说,你都没见过她的真容。”常小明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脸现缅怀之色,“子瑜师妹在外一向遮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到现在都没见过她揭下面纱吧?”
楚棠点点头。
他确实没见过赵子瑜的庐山真面目,是美是丑都不清楚。
但是,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总是能浮现那一抹青衣的倩影,以及那双如同会说话的乌黑明亮的眸子。
赵子瑜在他的记忆里是鲜活的,明亮的,只可惜现在……
“所以说,你无须自责。只见过一次,她就上门求你与一个侯爷势力作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的。”常小明表明了最大的善意,“今日你能在侯府向我伸出援手,已是仁至义尽,很有道义了。”
“道义!”楚棠呵呵一笑,“我这算什么道义,只是心里不大痛快,忍不住出手罢了。”
常小明深深叹息,道:“多少人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