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没想到下面的三人说着说着就开撕了,眼看就要翻脸。
他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他惊骇的是,刚才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造反?
如果他的理解能力在线的话,颜九所说的“造反”,应该与贾三娘说的“造反”是两个意思。
其中前者所说的,意义未明,却很复杂。
他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连呼吸都停住了,继续倾听。
见颜九和孙强都默不作声,贾三娘又慢慢坐了下来,声音冷清地问:“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又到底知道了什么?”
颜九与孙强相视一眼后,不经意地挪了一下屁股下的凳子,两人坐得更靠近一些了。
“三娘大人!”颜九开口了,提高了语调,“我们不是傻子,更不是聋子瞎子!鼠有鼠道,我俩纵横江湖数十载,自有我们的路数,也能打听到一些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
贾三娘哦了一声,语调愈加低沉:“这么说,你们知道铜镜的秘密了?”
颜九摇摇头说道:“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详情并不了解。”
“你们听说什么了?”贾三娘问。
颜九顿了一下,缓缓说出两个字:“梁王。”
啪!
贾三娘脚下的小木柴被她不小心踩断了,整个人呼吸都急促起来,本来充满魅惑之色的狭长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两人,明明是共事多年的搭档,现在却在心头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觉。
梁上的楚棠听得一头雾水:梁王是什么鬼?
他是在梁州没错,但没听说梁州有封王的所在呀。
朝廷钦封的侯爷倒有几个食邑是在梁州之地。
想不明白的他,心里不由吐槽: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打什么哑谜嘛!
不过他也算听出来了,他所拿到的铜镜真的不简单!
“很好,很好!”贾三娘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伱们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天真的人,在江湖上死得快,也死得差不多了。”许久不说话的孙强回了一句。
颜九也说道:“三娘大人,我们不是为了逼你什么,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甚至死得不明不白。”
贾三娘幽幽说道:“听命行事,就是我们的命!你们不应该有别的心思!”
颜九急了,叫道:“我们把命卖给你们了,却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一点?没有这样埋汰人的!”
贾三娘不理他,扭头问孙强:“孙毒龙,你也是非要逼我说铜镜的事?”
孙强面无表情,道:“当初你们确实救过我的性命,也给了我许多以前不敢想象的东西。但是,这么多年效力,出生入死,我自认也对得起你们。那么试问,你们真的信任过我吗?对得起我吗?”
贾三娘反问:“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铜镜具体涉及到什么,所知和你们差不多,你们信吗?”
孙强不作声,颜九嘿嘿直笑。
显然,两人不信。
贾三娘声音又冷了下来:“那我就无话可说了。现在,该你们做抉择,是继续跟我干货,还是就此离去?”
颜九急了:“三娘大人,我们可没说撂手不干呀。你这是逼我们做抉择吗?”
“是你们先逼我的!”贾三娘怒了,“你们明知道我也是听命行事,还非要我交代什么!”
孙强说道:“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同坐一条船,你觉得我们有反悔的余地吗?既然你真的不愿说,那我们就不问了!你就当我们没说过这些话吧!”
话是这样说,语气却很僵硬,显得极其不服。
楚棠闻言恨不得干涉一番,心想别不问啊,你们就得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要问到她心灵震撼痛入骨髓,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殿内的贾三娘有些沮丧,这几天她发觉这两个手下虽然不至于阳奉阴违,但却越来越不恭顺了,总是质疑她的决定。
他们怎么敢!
“不对!”贾三娘心里一突,“该不是有什么依仗了吧?要不然两个四境的玩意,怎么敢得罪我?”
这样想着,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紧张的贾三娘精神高度集中,全神贯注的她,突然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什么,不由跳了起来,大喊一声:“谁!出来!”
她这一声乍喝,惊得孙强和颜九也跟着迅速站起来。
咣!
颜九还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与孙强靠在一起,全力防备。
除了他们,还有被吓得脑袋一片空白的楚棠,心里疑惑:“不会吧,被发现了?我已经够小心了呀!”
稍稍回过神的楚棠,心里叹息,打算不藏了,反正都被发现,还不如露脸与对方硬刚一下。
正想从横梁上跃下,倏地,城隍庙大殿外的一个柱子旁发出一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