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对李水说:“冒顿已经逃走了。此人带走了二十几个人,我看那些人,都是一些部落首领。若放虎归山的话,不出几个月,他又会拉起来一直人马。”
李水笑眯眯的说:“无妨,他一个阉人,咱们怕什么?”
李水招了招手,身后的秦兵齐声大喊:“匈奴冒顿,曾在大秦受刑。肢体残缺,断子绝孙。”
一万多人齐声喊出来,声动云霄。远处的冒顿听到这话,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匈奴贵族,那些人也在看着冒顿。
冒顿有些恼恨的说道:“无稽之谈,他们这是故意造谣。”
那些匈奴贵族都点了点头:“是,定然是这样。”
嘴上这么说,他们心中却开始打鼓了:“冒顿……是不是真的受了刑?听说中原有一种刑罚,叫做宫刑。莫非冒顿就是受了这个刑?否则的话,秦人为何要支持他?为何能对他放心?”
怀疑这种事,不能多想,越想证据越多。
这些贵族当然不敢当面质问冒顿,不敢强行验看冒顿的身体。但是他们很有默契的轮流值班,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在冒顿身边,直到亲眼见了他上厕所为止。
冒顿逃得很狼狈,而沙提烈听到秦兵的大喊之后,也愣住了,心想:原来……冒顿也被处以宫刑?
忽然间,他对这个大哥,忽然生出来了惺惺相惜之感。
只可惜,还没等他感慨多长时间,秦兵们又开始齐声大喊:“匈奴沙提烈,亦曾在大秦受刑。肢体残缺,断子绝孙。”
这一下,匈奴贵族又把目光落在了沙提烈身上。
沙提烈恼怒的说道:“看什么,这分明是秦人的奸计,你们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那些匈奴贵族都干笑了几声,说道:“我等并未相信。”
嘴上这么说,他们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一瞬间,匈奴贵族联想起来了很多事。
他们想起来,秦人曾经三番五次的派来使者,向单于所要东西。而沙提烈每次都给了。
他为何这么大方?是不是有把柄在秦人手中?这个把柄,会不会就是宫刑?
匈奴贵族越想越有可能,一时间有些迷茫,毕竟自己的单于竟然是阉人,那将来何去何从呢?
但是只短短的迷茫了短短几个呼吸,这些匈奴贵族忽然想到:若沙提烈是阉人,那么他哪有资格继承单于之位?如果他没有资格,那么大伙有没有资格?
一时间,所有贵族的心思都活络起来了。他们已经打算好了,要每时每刻陪在沙提烈身边,暗中观察。
若他完好无损,那倒也罢了。如果真的身体残缺,可就不要怪大家不客气了。大家也是为了匈奴好嘛。
沙提烈显然注意到了匈奴贵族的心思,他冷冷的说:“若你们胆敢有不轨之心,就别怪我不客气。”
匈奴贵族纷纷说道:“不敢,不敢。”
嘴上这么说,可是他们是真真切切的动了这个心思。
有几个稍微靠谱一点的匈奴贵族,总算想起来了正事,问沙提烈:“单于,我们要不要继续进攻秦人?”
沙提烈这时候也刚刚回过神来,今天是要夜袭秦人的。
他有点犹豫,现在实力暴露,夜袭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之前冒顿如果肯配合的话,现在也许已经打败秦兵,杀到咸阳了。
想到这里,沙提烈就对冒顿恨的牙根痒痒。
他叹了口气,对左右说:“刚才那一战,只是混乱了一阵而已。秦人并没有遭受到损失。现在进攻,已经失去了先机,胜负难料。我们回去吧,暂避锋芒,日后再说。”
匈奴贵族们纷纷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居然觉得,沙提烈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昏庸。
现在,确实不宜进攻秦人了。无论胜败,匈奴都会受到损失。秦人败了,可以卷土重来,匈奴就剩下这点家底了,败了就彻底完了。
然而,就在匈奴人要离开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秦人的吟唱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无数个这样的声音,杀气腾腾。很快,大地震颤,像是山洪涌来。
沙提烈惊恐地望了一眼,看到月光下,秦人的兵刃闪闪发光。他们的身体藏在黑暗中,像是无处不在,只露着他们的兵刃,要收割生命。
匈奴贵族大慌,对沙提烈说道:“单于,秦人主动来进攻了。”
沙提烈咬了咬牙:“必须要决战,否则的话,士卒溃散,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立刻死战。”
匈奴贵族纷纷点头,觉得沙提烈在行军打仗上面,还是有一套的。现在撤退,绝对会变成一场大溃败,所以,唯有大战一场而已。
可惜,愿望挺好,他们手下的士卒却不是这么想的。那些匈奴人,已经被杀破胆了。
这些日子,秦人如同猛虎一样,吞噬了太多地盘,杀了他们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