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带着宝珠亲手做的生辰蛋糕回舅舅家,想起宝珠和干爹干娘给她唱的“生辰快乐歌”,刘娥脸上的笑就怎么也淡不下去。
“爹、娘,喜儿有孕了!你们要有小孙子啦!”刘娥听见屋内表哥的话,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真的?这可是大好事啊!”庞舅母惊喜的声音响起。
“公爹、婆母,儿媳有孕现在还方便,等过两月肚子大起来,绣庄那里怕是不要我了……”
“这有啥?我和你公爹还能少你这一口吃的?”庞舅母似是完全沉浸在家族的延续和迎接新生命的喜悦中。
刘娥听着也喜不自胜,正想推门而入,就听见屋内传来表哥的声音:“爹、娘,喜儿有了身子就不能同平时一样了,儿子听大夫说孕妇要多吃补品才对胎儿好。要不您和小娥去族长家……”
拍桌声混着庞舅舅的怒骂:“混帐东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拿嫡支的东西,你怎么就不听?”
庞表哥倔强顶嘴:“爹!那是您的亲孙子啊!您就这么放不下您的面子吗?”
“你…你……”庞舅舅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夫君!”
“爹!”
刘娥听了一会儿蒙着脸跑去医馆,然后在医馆旁找了个旅店住了下来。
深夜,刘娥一个人吃掉了剩下的蛋糕,这蛋糕也是奇怪,不知道宝珠是怎么做出的,越吃越咸……
次日刘娥神色如常回了家,刘娥没有提昨晚听见医馆那位大夫回来时的骂骂咧咧,舅舅一家也装作不知道昨日那位大夫的凭空出现。
一大家人和和气气的,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幸福下去吧……
这日宝珠正在吃桃子,据说是外祖家送来的,宝珠自从穿过来就没见过外祖一家,不过从他们送来的东西看,应该是四处行走的商贾。
当归给宝珠端来一杯玫瑰露:“姑娘,刘小姐来了。”
“宝珠~”刘娥悦耳洒脱的声音响起,人未至声先到。
宝珠放下果盘扑进刘娥怀里:“悦姐姐,宝珠好想你呀~生辰后你都好久好久不来找宝珠啦……”
刘娥摸了摸宝珠的头,没有如愿摸到小啾啾,遗憾地放下手:“宝珠,我要嫁人了。”
宝珠腾地坐起来,眼睛瞪地溜圆:“可…可是,咱们还那么小,姐姐你……”
刘娥自然地接过当归递来的杏仁茶,是她喜欢的味道:“宝珠,按虚岁算我已经十四了,也该相看人家了。”
“是哪家的公子?要不再等等,我们去找爹娘好好选选。”
“不用麻烦干爹干娘,我已经选好啦…他是个银匠,叫龚美,家里只有他一口人,我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刘娥狡黠的眼睛一眨一眨,整个人却笼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平和,竟是半点对未来的向往也无。
宝珠知道刘娥必须嫁给龚美,劝住了不满意龚家的父母,庞宅的三个主子开始忙忙碌碌地准备起刘娥的嫁妆。
刘娥是从庞宅出嫁的,规格和嫡小姐一般无二,庞父庞母哭红了眼,宝珠在送给刘娥的檀木镯里塞了千两银票。
刘娥上了花轿,宝珠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个时代的孤女真的太苦了……
刘娥婚后,庞父庞母对宝珠的宠爱更上一层楼,想必是那日被满府猩红刺痛了双目,宝珠无奈享受着甜蜜的负担,直到收到了兄长的家书。
一家三口正坐在凉亭里赏菊。
“爹、娘,哥哥真的要回来了吗?”宝珠吃着菊花饼,好奇询问。
庞母给诗集翻了一页:“是呀,信上说年后回来,囡囡想哥哥了吗?”
宝珠乖巧点头。
庞父放下品鉴字画的镶金水晶片:“此番宝国回家,我们也该给他安排亲事了。”
庞母赞同地点头:“出去闯荡一番也好,宝国如今又升了几级,是时候安定下来了。前日知州夫人在赏花会上还跟我提起她家的小女儿呢,我瞧着那姑娘也不错。”
宝珠想起了那个脸蛋圆圆的姐姐:“是江大人家的芸姐姐吗?”
庞母点头:“是呀,让锦芸姐姐做你嫂嫂可好?”
宝珠仔细想了想,知州大人是从五品,哥哥现在虽是七品可庞家家大业大,若是知州大人想在益州扎根,和自己家联姻倒是顶顶好的选择。
庞父看着皱眉沉思的幼女,笑出了声:“咱们宝珠是最聪明的姑娘,想必也想通了其中关窍,可惜了你生在庞家,不能像你哥哥那样出去游历一番。”
庞母觑了丈夫一眼:“别人家的姑娘也不能外出游历,我只是例外,值得你念叨那么多年?”
庞父连忙哄着妻子,宝珠满头问号:“娘亲,你曾外出游历过?”
庞母立马骄傲起来,由内而外散发出侠气:“当然,你外祖父是游侠,你爹爹幼时离家出走,受伤被我们捡到了,而后就赖着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