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本也在翰林任职,可他自小放养加上家中实际上的一家之主(锦嬷嬷)从小的思想教育,刘裕并不想将自己的才华放在经史典礼上。
刘裕婉拒了余阁老的帮助,自己完美通过了最初的三月,不但敢于大胆提议,与上级同僚间的相处也极好。
余阁老对于未来的孙女婿十分满意,他知道余家即使不出言打点,也会有人善待刘裕,可入了翰林的寒门学子少之又少,其余的官僚子弟也没有刘裕会俘获人心。
仁宗对翰林院新提出的“汴京日报”十分感兴趣,刘裕的上级是余阁老的门生,平日对刘裕这个下属也很满意,并不欲抢功,刘裕就这样得了面圣的机会。
刘裕跪拜,仁宗叫起,刘裕大胆开麦:“陛下,臣并非寒门,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官宦子弟。臣幼时顽劣,常常偷溜上街,臣自认知百姓所想:百姓并不在乎皇帝是谁,只要能让他们吃饱饭就是好皇帝。”
张茂则听得起了一脑门汗,可皇帝没开口他也不好叫停,只得任由刘裕继续说:“臣母在汴京教导闺阁女子,母亲时常在家中叹息女子不易,被流言逼死的数不胜数。臣惊诧于舆论的威力,惋惜于百姓不知官家的英明,故作此提议。”
仁宗垂目沉思,他虽仁善守成,但毕竟是个皇帝,皇帝就没有不想被子民拥护爱戴的。
片刻后,皇帝抚掌大笑,朱笔一挥就同意了这个提议,正想任命刘裕全权负责之时被刘裕拒绝了。
“陛下,臣只有蠢笨主意,没有落实之才,臣初入官场实难担大任啊……”
皇帝对跪在下面的年轻人升起浓厚的兴趣,这美差傻子才不接呢!可此人竟真拒绝了:“刘卿你确定不接?这可算得上是千古留名的差事。”
刘裕听见了皇帝对自己称呼的改变,知道目的达成了一大半:“官家厚爱,臣愧不敢当,臣爱钻研新事物,听闻盛大人又发现了新粮种,臣也想为百姓出力。”
仁宗浑浊的双眼多了丝亮光,有趣!本朝竟有此实干之人:“哈哈哈哈,刘卿啊,明日你就去工部,做从五品员外郎。对了,你和余家丫头可是好事将近?朕给你俩赐婚,茂则,研墨。”
两月后,余嫣然大婚。
大婚前日,墨兰、如兰和明兰上门添妆,荣飞燕和张桂芬也在此。
荣飞燕拉着如兰咬耳朵。
嫣然和墨兰交好,见面两人激动得脸颊通红。
张桂芬与墨兰不甚相熟,她喜欢马球厉害的如兰,可听着墨兰述说的扬州见闻,也不自觉开口搭话。明兰偶尔补充两句,女孩子们的交谈也算的上和谐温馨。
荣飞燕闻到如兰身上的不同寻常的香气:“这都冬日了,你身上怎得还有桂花香?”
如兰得意炫耀:“这是扬州的香粉,我从老家带了好些,回去就差人送到富昌伯府。”
如兰的声音不加掩饰,屋内众人都听见了,张桂芬笑着开口:“如兰妹妹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如兰挠头应是。
余嫣然捂嘴浅笑:“桂芬,你不是说我家茶合你胃口吗?快些喝茶,别打趣五妹妹啦~”
张桂芬知道余嫣然在换话题,顺着台阶下:“你家的茶呀,我是最喜欢的,今儿定要将你喝穷~只是这茶光喝没意思,茶楼里还有说书先生呢。”
墨兰也抿了一口:“张姐姐,这可不是巧了吗?我有个丫头说书的功夫可不比茶楼里的差,云栽,来给大家说一段吧。”
云栽上前施礼,说了个“扬州名妓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这是明代冯梦龙先生写的噢)。
张桂芬听完拍手叫好:“女子为妓尚且有情义,这故事真好!靠没本事的负心汉还不如靠自己。”
荣飞燕微微愣神,女子原来不可将一切托付情爱吗?情爱带来的原来不只有欢愉吗?
明兰低头,杜十娘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才怒沉百宝箱,当年自家小娘究竟被逼到何等境地才……
嫣然婚后不久就到了新年,天下起纷纷大雪,雪后有的人铲雪,有的人正紧锣密鼓地制作一个庞然大物——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