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他们只是在默默的等死。
不止是城中百姓,就连忽律晔手下的将士都吃不饱饭,如今的忽律晔,只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
当旭日再一次东升,日光再一次照射在大地上,黎明破晓,驱散灰暗,将淮南城跟四方城的城池照亮,忽律邪的大军,已经缓缓抵达四方城城外。
黑压压的突厥士兵手拿弯刀,队伍后面跟着灰狼以及苍鹰。
忽律邪穿着大麾,坐在烈马马背上,脸上,带着半块银色的面具。
面具下,忽律邪的眼神深邃,阿泰木跟阿木奇坐在马背上,身后军队的阵营中,拓跋迪跟呼延庭等人打着头阵。
“这帮畜生真是该死!”
隔着一段距离,拓跋迪大骂出声,身边的突厥士兵也各个脸色不善,握紧了手上的兵器。
从他们的方向看去,只见四方城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被捆绑的百姓。
那些百姓按着头,身体的一半挂在城墙上。
邯郸耶站在城墙中间,但凡忽律邪的军队往前一步,他便下令,杀两个子民。
远远的看去,不断有黑色的人头从城墙上掉下来,血性残暴的一幕,让人的眼眶都被烧红。
如今阿木奇跟阿泰木只是庆幸,庆幸突厥国内有大部分的百姓逃到了临水城,不然死伤定然更多。
“王,怎么办。”
呼延庭驱马,走到忽律邪身侧,一双虎目都瞪圆了,手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淮南城攻下,取忽律晔的首级!
“忽律邪听着,但凡你跟你的大军往前
走一步,我们便用两个人头来回敬你们,但凡你们举起兵器,我们便杀十人,忽律邪,你不是草原王么,难道,你也不顾忌自己的子民么,若是不顾忌,你还算什么草原王!”
城墙上,邯郸耶高声喊着,脸上挂着可耻的笑容。
他随手拎起两个孩子高高的举起,语气残忍:“看到了么,你们的王来了,只要他一句话,你们便可以活命,若是他今日非要攻四方城,那你们都会成为刀下亡魂,要是你们活不了,是你们的王不让你们活,哈哈哈!”
邯郸耶笑的凶残,笑声远远的传到忽律邪耳朵中,他面具下的双眸猛的闭了闭。
是你们的王,不让你们活。
这句话,曾经在红川时,他也对着白家子说过,如今一模一样的话传到他耳朵中,让他宛若在梦中。
“呜呜呜,救命,救命!”
被挂在城墙上的孩子,年岁还小,尚且都是一些稚子。
孩子们胆子小,被邯郸耶吓的哇哇大哭,哭声凄惨,可却让丧尽天良的邯郸耶跟他的手下越发的兴奋。
成王败寇,他们武力不抵忽律邪,可只要忽律邪开战,便会有百姓因他而死,日后他这个草原王自然也得不了民心,要战,便两败俱伤好了。
“忽律邪,你做一个选择吧,是要你的子民活,还是要你的王位!”
邯郸耶笑够了,用弯刀架在孩子脖子上。
哭声跟笑声糅杂在一起,刺耳一片。
生死抉择,理想泯灭与钻心之痛,忽律邪今日都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