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萧天元被揪着脖领子,眼神惊恐,他不断的往后退,可身后,是拿着白绫的喜顺。
喜顺面无表情,打量着白锦书的神色,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
陛下,莫要怪他,大家也不过都是想活命罢了。
毕竟在生死跟前,他的好陛下可从未心软过,哪怕对他这个贴身侍候了二十几年的大太监。
“痛么,是不是觉得难以呼吸,可萧天元你知道么,我更痛,我外祖母更痛,我姑姑们更痛,那些被你害死之人的家人们更痛,看着亲子在自己面前被杀的滋味如何,我问你,滋味如何!”
白锦书眼眶有些红,她冷叱一声,猛的松开萧天元,不过那眼神依旧若索命的恶鬼一般。
“轰隆。”
大雨滂沱,淅淅沥沥的冲刷着西京城这座古老的城池。
乾清宫殿外,除了怀有身孕的齐妃以外,没有一个人撑伞。
雨水浇灌在头顶,让每一个人的眼越发的冷漠了。
他们冷眼盯着萧天元,眼底毫无怜悯之色。
萧天元伸手,捂着脖子,眼神挨个在眼前之人身上打量着,在看到他们眼底的冷漠,在看到他们冰冷的神情时,他耳边,又回荡起了萧君策的声音。
他后悔了么,后悔了么。
后悔了,他后悔赐死萧君策了,至今才想明白,那是萧君策给他最后的机会。
但凡他饶了萧君策性命,都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也不会被众叛亲离!
“哈哈哈。”
捂着脖子的手,缓缓放下。
大雨中,众目睽睽之下,萧天元一夜白头。
他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悔意。
“放开他。”
白锦书摆摆手,喜顺立马松开白绫。
萧天元跪在地上,眼神看着白泰清的头颅,眼泪缓缓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大将军,大将军。”
眼泪越流越多了。
萧天元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白泰清跟钟太傅以及柳宗元还有黄石力排众议,扶持他登上皇位的一幕。
他有过良知的,他也有想过不遵守父皇的遗愿铲除白家,但是随着后来他坐在皇位上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心中对白家的敬重,对白泰清的感情都被皇权至上蒙蔽了。
他也想起当初他亲征战场时,白泰清护着他的场景。
那时他尚且年轻,看着为他浴血沙场的白泰清,心中也存过几分感激,可是,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皇权是一个枷锁,不仅困住了历代坐在皇位上的帝王,也束缚住了他们的灵魂。
萧君策是聪明的,他将皇位让给自己,他为什么要将皇位让给自己,若是他当初没有坐上皇位,有萧君策的庇佑,他也能做一个潇洒的王爷的,对么。
“噗嗤。”
悔恨加懊恼,一股心头火直往胸口冲。
萧天元跪在地上,猛的吐出一大口血。
他本来就身子虚弱,又连番受到刺激,已经
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大将军。”
萧天元口吐鲜血,他趴在地上,一向阴暗的眉眼浮现一抹温良。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朝着白泰清头颅的方向触碰,似乎这样,便能得到一丝生机。
可一切都晚了,白泰清不在了,柳宗元也不在了,黄石也不在了。
“白锦书,我愿意告诉你萧君策尸体被藏在了哪里,你饶了楚王一命。”
“噗嗤。”
萧天元声音很低,很沙哑。
他身上明黄的龙袍早已沾染了污渍,一头乱发披散在身后,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风范。
他没有自称为朕,乔满跟杜讳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真怕萧天元继续找死,惹得白锦书愤恨,就此让更多的人没命。
“父皇,父皇救救儿臣。”
母妃死在自己的眼前,楚王也恨,可现在的他,全无跟白锦书抗衡的资本。
他只求能保住一条命。
为了保命,他也不惜上演一副父慈子孝的戏码。
“呵,你以为我会如此简单的便放过你么,高适。”
白锦书低头,睨着萧天元,眼中半分动容都没有。
萧天元此时悔恨,不过是因为他败了。
这样的悔恨,犹如鳄鱼的眼泪,白锦书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萧家王朝。
“属下在。”
一队将士最后面,高适听到白锦书唤自己,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对着昔日大
胤的帝王,也是一点怜惜都没有,因为萧天元他根本就不配。
“给他纸笔,让他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