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我许洛平,愿与陛下共存亡,愿与我大虢万里河山,共存亡!”
说罢,这位首辅大人拔出腰间佩剑,指向衮衮诸公。
“你们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离去,城门就开在眼前,出城之前,本相保尔等无恙,出城之后,你我便是不死不休!”
许洛平话说一半,站在城墙上,俯视整个上阳城的郭武便接着说道。
“若是愿意留下,大战过后封侯拜相,百年之后荫庇子孙。”
“你们只有半刻钟的时间选择,半刻钟过后,所有人都要跟着朕死守上阳城,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半刻钟的时间,郭武这番话,就是彻底断绝了所有首鼠两端之人的后路。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而这两条路基本相同,无非就是最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是站在城外的郭致,还是屹立于城头的郭武罢了。
这是一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豪赌,赌对了就是封侯拜相荫庇子孙,赌错了就是满门抄斩九族难逃。
城外军阵当中,已经有人请战。
对方城门大开,不就是在挑衅自己这些人,以为他们不敢攻城吗?
古来先登者封侯拜相,站在郭致身后的士卒们眼中早已充斥着浓烈的杀意,就等着郭致一声令下,冲上城头把那个一身龙袍的家伙砍了。
可惜郭致并没有任何表态,纵使身侧这些将军再怎么请战,郭致仍旧无动于衷。
高歌看出来郭武想做什么了,但是他也不能说。
郭武想给这个国家留下希望,而朝堂诸公,也并非全都是庸碌之辈,郭致要是能得到其中一些人的支持,她的皇位会坐的更加稳妥。
反之,若是站在郭武的角度去想,此刻的他,就是在做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只要这场战争,站到最后的人是他,那此刻留在城中的那些人,就将成为这个国家日后全新的贵族。
贵族只是一个阶层,谁来座不重要,郭武需要的,是这些贵族能够对他死心塌地的忠诚。
站在其中的摇摆者,双方都不需要。
而眼下身边这些请战之人,明显是看到了可以收获利益的地方。
僧多粥少,只要把那些城中的贵族全杀了,那新的贵族,不就是这些站在城外的泥腿子们?
可惜这件事情不能明说出来,郭致需要日后朝堂上的制衡,而不是只需要一个声音。
衮衮诸公,若是只有一个声音的时候,就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原本真正的掌权者,已经被架空了。
郭致需要有人发声,高歌清楚郭致的需求,所以二人一直保持着默契的冷静。
换个说法,其实就是各怀鬼胎。
“既然郭武说了,给那些人半刻钟的选择时间,那就等他半刻钟又有何妨?”
在各种请战的声音中,郭致终于开口说话了。
就只是为郭武拖延半刻钟的时间。
“这算不算是作为皇族之间的默契?”
高歌笑着看了一眼正在应付请战诸将的郭致,传音问道。
郭致转身看了一眼高歌,笑而不语。
身为皇族,生下来就要去学习的制衡之术,身为皇子公主当中最聪明的郭致,怎么可能不懂。
就在此时,高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他和郭致都没有注意到的漏洞疏忽。
“许洛平去了大虞,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大虞的援兵?”
闻言,郭致眼神瞬间凌厉,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若大虞真的敢派兵,那就只能证明虞青阳选了个昏君,日后吞并大虞之时,便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高歌很快也理解了郭致话里的意思。
一旦虞璞玉派兵前来,而刚好又没能救下郭武,那么等到郭致坐稳龙椅之后,第一件事必然就是找大虞报仇。
两国之间想要发动战争,必须得有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由头,而虞璞玉一旦派兵,无异于给郭致递来一把锋利到足以斩断大虞的快刀。
师出有名。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从太上宗之事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有这一个月的时间,许洛平能联系的,可不仅仅是大虞一家。”
言下之意,对方肯定是在拖时间,只是等待的援军,则未必就是大虞的军队。
大虞底蕴深厚,看着别人打仗,自己从中牟利这种事情,才是最有利于他们的,一旦沾惹上战争,那对大虞来说就只会是深陷泥潭。
可对东荒的其他国家来说,大虢内乱,正是他们可以分上一碗羹的好时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本就一无所有,哪怕赌上全部又如何。
一旦郭致失败,那他们以后就会变成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