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抚须而笑:“山巅的风景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到的?可是年轻人,你就没有想过,若是登山之后,发现山顶是一片荒芜景象,你的心里会不会感到失望?若是你在山巅,看到别人家的山头四季如春郁郁葱葱的时候,你的心里会不会有异样的情绪波澜?”
高歌心头一震,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可是如今想来,这个问题却又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可是就在这时,郭致却直接拉着高歌的胳膊,转身就往街上走去,似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听这老人多说了。
高歌不明就里,但既然郭致如此急迫,那就只能是向老人投去歉意的目光,示意有缘再会。
老人也十分明事理地朝着高歌会心一笑,转头便趴在桌子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甚至都没等二人走到大街上,老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这座卖早点的店铺当中。
“这老东西,来头肯定不小,竟然想凭借着三言两语就想要乱你道心!”
郭致一边拉着高歌的手往前走着,一边嘴里嘟囔着,言语之间丝毫不掩饰对老者的怒意。
可是高歌细想之下,老人说的也并非是全无道理,甚至仔细思量之下还被高歌嚼出了些许别的味道。
影响自己的道心?
高歌觉得未必。
甚至可以说,迄今为止,就连高歌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道心是什么。
难道是蓝勋曾经留给自己的那封信?
信上曾留下过这么一句话:你我山巅自相逢。
高歌一路登山,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
当初的自己,稀里糊涂地就被蓝勋带上了这条修行之路,才有了后来的种种事情的发生。
第一次看见修士缩地山河,凌虚而行;第一次看见强者之间的战斗;第一次见识到除了人族以外的修士。
这些事情的起点,不就是蓝勋在年少时同自己介绍的那些所谓书上看来的东西吗?
其实如今回头看,那种修习仙家术法的书,哪里是一个小城的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
恐怕就算是当时已是修士的父亲,都不一定会知道的比蓝勋多。
方才老人说自己身上透露着一股寒酸气,其实也没有说错,自己本就是奴仆出身,自小所有知识的来源也就只有这个从来不把自己当奴仆看待的“小少爷”了。
可是这一路走来,也全都是为了这一句山巅相逢,甚至连路上的风景都忘了去多看两眼。
道心?
若是像郭致那种,为了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为目标的才可以称之为道心的话,那么高歌的道心恐怕至今都没有生出来。
其实说来也可笑,一个凝魂境的修士,竟然道心如此不坚,若是换做那些没有强者去保驾护航的修士,恐怕坟头草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
直到回到了客栈,看到正在客栈大堂闲聊的孟渠和韩瑾诺,郭致才好似是松了口气。
但是也就在二人踏入客栈的一瞬间,气氛就又变得诡异了起来。
四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特别是孟渠和韩瑾诺能聊得风生水起,这是让高歌和郭致都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韩瑾诺可是大虞人呀!
孟渠还是行伍中人,和大虞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看见大虞人,没有见面就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都已经算是孟渠良心发现了。
按照常理来说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且这两人好像刚才还在讨论各自的修为境界。
孟渠如今的修为,不说什么好为人师吧,只是为韩瑾诺一个刚刚突破天器境不久的修士指点迷津的话,还是十分轻松的。
一个玄化境的修士,若是放在那些山上仙府当中,不说博象国这种东荒正统,在大虢的话,早已称得上是一宗开山祖师的存在了。
同时这也让高歌想到了当初演天宗的宗主游天泽,修道近百年竟然还只是一个刚刚步入凝魂境的修士。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双方所修的术法上的差异,才会导致如此巨大的差距。
孟渠投身行伍,本就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杀伐之气自然浓重无比。而游天泽这么多年就一直在齐云山上待着,而且他的功法主推演,修为的提升肯定也就没有孟渠这般迅速了。
孟渠和韩瑾诺几乎同时跟郭致一个抱拳一个微微屈膝同时行礼,就好像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唯一能看出细微差别的地方,就是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去理会此时仍然被郭致抓着手腕的高歌。
气氛突然的和谐又到诡异,也仅仅只是过了那么一瞬间的时光。
高歌扶额,这家伙肯定是带头叛变了,要不然肯定要先跟自己打招呼的!
不过高歌也没心情去在意这些,他还在想着刚才那个穷酸老者说到一半的话。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