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瓦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不说还好,说完之后郭致显然是更加生气了,直接睁开眼睛,怒视高歌。
借着窗外清晨的天光,高歌甚至连她眼白上的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高歌心想这下完了,自己肯定是弄巧成拙了!
“你要不要再说得细致一点,把她怎么含情脉脉,怎么想方设法着对你以身相许都说个明明白白给我听啊?”
高歌被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晕头转向的,男女情爱之事,他就像是个不开窍的傻子,若是有个境界划分的话,他恐怕连通灵都做不到。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你去如此解释的,就像是我的男人被人喜欢,那不应该说因为我的眼光好吗?要是我喜欢的人别人看都懒得去看上一眼,那你说是我瞎了还是说我就专门爱捡别人挑剩下不要的?”
其实这句话,不光是在告诉高歌,也是在说她自己。
那个孟渠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作为常年和那些一句话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分成十句说的人打交道的郭致自然是清楚。
他的一言一行,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很大可能都是因为对自己的那份好感。
甚至说这份好感已经让他冲昏了头脑,将高歌当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假想敌!
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却好像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般,郭致根本猜不到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不是像自己面对其他人时候的那种感觉,几乎所有人在郭致的眼中都可以分为两种,有欲望和没有欲望的。
就比如孟渠郭武这些人,他们都算是对某些东西特别渴求的,甚至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手段方法什么的,只不过是过程当中一些不重要的小插曲罢了。
而像那些没有追求没有目标的人,他们就好像是这世间没有剃度的佛陀一样,对什么都没有一点点诉求,哪怕就算是别人把机缘送到了他手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丢掉,最后甚至还得再来上一句:“吾不受嗟来之食!”
反正这种人在郭致看来,就该活活饿死才好!
而高歌给她的感觉就是,对于不管是机缘或者是其他外物在内所有的东西,只要你愿意给,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收下,若是你非得强留在手里死都不愿意放手的,那他肯定就会转头就走。
要是他回头多看一眼,也肯定不是因为对某件人或者物有多留恋不舍,而是因为他可能有什么随身物品掉桌子上忘记带了。
要是说郭致对高歌有多少好感的话,恐怕一大半都是来自于对这一点的好奇,这也可能是两个人之间最像的地方。
就好比是当初大虢皇帝的那张龙椅,不是因为郭致就抢不到了,当时的她手握重兵,如果没有在大虞边境的那场战争的话,恐怕当时她手里的兵力已经完全足够覆灭一个东荒十国下面的附属藩王了。
甚至当时如果是带着那支三皇子郭然留下来的军队往东南走,如今的南越国恐怕早已不复存在了!
往远了去说,若是当时自己坐拥如此强大的军队,今日这般被一个刚登上皇位不久的帝王给逼到绝路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
可是郭致也是这般,既然郭武这么珍惜屁股下面那张龙椅,甚至不惜将这些手足兄弟全部屠杀殆尽,那郭致就根本没有想过要去与他再去争抢什么。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用事实证明了那句老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郭致的一再退让反而适得其反,让原本没有能力与自己争抢皇位的郭武变本加厉,到最后甚至还派出了那位在大虢有着“将相”之称的国相许洛平。
“是的,我们的重逢,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我们又拦不住别人对我们的爱恨情仇,难不成别人喜欢自己,自己就得躲得远远的?那要是恨自己呢?难道他追着你,你就得永远躲着吗?”
就在此时,窗外的第一缕朝阳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刚好洒在了这对情人的脸颊上,浅浅的红晕,好似是要把他们之前心中的那些不愉快也全部都带走一般。
高歌也没有再去和郭致说韩瑾诺的事情,而郭致也很默契地忽略了孟渠。
既有爱人在身旁,花香何惧蝶自来?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郭致虽然已经尽力去收敛平时在军营当中的那副模样,可说话时还是会不自觉地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
高歌也只是轻松一笑,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很随意地从地上拿起了刚脱下来不久的那双半短长靴。
本来还想着帮她穿上呢,谁知道脱的时候那么简单,穿的时候却是让高歌费尽了心思也未能如愿。
作为常年在军帐当中行走的将帅,郭致平时并没有什么“卸甲”的习惯,就包括身上此时穿着的这件月白色长袍,也都是法宝品级的法衣。
而这双长靴,也是天阶上品的法器,是许多年前果然送给自己的及笄礼物。
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