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浑身伤痕疲惫不堪怨念丛生。
有人一夜好梦,一闭眼再睁眼,天就亮了。
花钿神清气爽的起床,锦春听到动静进来。
“王妃,张大爷已经煮好了早饭,炒肉,红烧鱼,清炒野菜,还有白米粥。”
这般荒年,受难最大的其实是那城内的百姓,深山里的村民再是如何也能找到野菜糊口,偶尔还能猎到兔子野、鸡之类的。
但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打猎也不是人人都敢去的,村里家家户户基本都是靠野菜度日。
这肉和鱼,还有大米,都是花钿昨天带过来的,都是活的。
锦春放下一盆水。
“张大爷说这个小木盆是您当年用过的,这是您的牙刷牙杯,牙膏挤好了。”
牙刷牙杯和牙膏,是花钿从系统拿出来,已经快要用完了,用完以后就只能用这个朝代的牙粉了。
现在锦春已经可以很好的抹杀自己的好奇心,即便对牙膏很好奇,也
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尽职尽责的做本分丫鬟。
洗漱好后,花钿来到厨房,张大爷站在一边,和昨天一样的局促:“夫人坐,这地方简陋,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好看,但是味道肯定是好的。”
花钿连说闻起来很香,让张大爷也坐下来吃,张大爷怎么都不肯,看出来老人家很局促强行命令坐下来,只会更不自在,花钿只能放弃,让锦春给几个镖师分了一大半,然后让锦春坐下来一起吃。
吃完了早饭,张大爷便兴冲冲的带着花钿去后山。
竹屋在半山腰,别说花钿,那几个镖师都喘了起来。
走走停停到了半山腰,花钿看到了小小的竹屋,只有两间,一间卧房,一间厨房,院子里架了葡萄藤,底下放了一张很小的八仙桌,桌上全是枯枝落叶。
“吱呀。”
张大爷站在门口没进去:“夫人肯定是来找那个男人的,我就在外面等着,夫人自己进去吧。
”
花钿点点头,抬脚走进去。
站在院子里打量。
院子的另外一边是一个三层的木头架子,上面还放着簸箕,她走过去,簸箕里全是树叶和灰尘,还有黑乎乎的老鼠屎。
明明这簸箕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花钿的脑子里却第一时间冒出几个字。
萝卜丝儿。
有些尘封的记忆在泥里躁动,快要破土而出,却总是还差一点点力气。
花钿走进竹屋里面,卧房正中也有个小小的八仙桌,桌上还有一个缺了口的碟子,碟子里落了一层灰,也有老鼠屎。
花钿盯着这个盘子,想起张大爷的话。
只咬了一口的糯米粽子。
这一刻记忆骤然破土而出,尘封的往事像一副画卷一样出现在脑海。
“可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大概这么高,模样很是英俊。”
“他往那边跑了!”
“菩萨,救救我……”
“钿儿,我爱你,我们便在这儿相守一辈子。”
“花
钿,原来你躲在这儿跟野男人厮混!你让我如何跟永宁王府交代!”
“我不回去,你们放开我!”
“由不得你!我会派人杀了他,永宁王肯定回不来了,你这破败身子也不会被人发现!”
被人强硬的拖走,村庄越来越远,恍惚中听到了少年悲愤的怒吼:“花钿!你骗我!”
“花钿,你天天画,画出来的人都没有脸,还总是画着画着就忽然就睡着,你是不是魔怔了?”
“这张倒是画上了脸,原来那野男人长这样,难怪能将你迷的神魂颠倒,放手!我要用这张画像找大师做法,让你早日清醒!”
“这是大师给的药,张嘴!咽下去!”
苦涩的药从喉咙咽下去,眼前骤然一黑,安静极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道过去多久,耳边传来妈妈惊喜的声音。
“钿儿醒了!钿儿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妈妈保养年轻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
头发全部白了,爸爸也瘦了一大圈儿,一向沉稳的人,抱着她哭成了泪人儿。
她想走下病床,发现腿没有知觉,掀开被子,从大腿根部被截肢了。
“钿儿,你想经营农场就去吧,爸爸和妈妈都支持你!”
“我也支持你!”损友灿笑着冒出来。
几年过去,农场开始有了起色,失去双腿的阴霾好像要过去,又好像从未过去,日子每天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越来越频繁的梦到那个男人。
有时候他们一起在屋顶看星星,有时候在嬉笑打闹,好像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做喜爱做的事情。
忽然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名字都没变,但是模样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