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欢王朝十三年间,按照往年惯例,在乞巧节当天举行一年一度的点花盛典,为适龄的王爷挑选王妃,而今年轮到的是六王爷宋旬盛。
今日午时,点花盛典结束,落选的秀女一半自愿留宫,一半被送回了家中。
唯独最偏僻的秀捌阁,还留下一位秀女。
巧月雨水多,夜里不凑巧刚好下过一场暴雨。
而这捌阁年久失修,难免会漏风漏雨。
独自居住在捌阁的沈桑颐眼睛不好,什么也瞧不见,外边滴滴答答的雨声听了一夜,也不知天亮了没。
只觉着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打着寒颤,十分不舒适。
过了好些时候,屋外总算传来脚步声,沈桑颐大喜,动了动身子,心想着总算天亮了,总算有人来了。
“嬷嬷,是来接我参加盛典的吗?”
她用着温柔的嗓音,轻轻试探着。
屋外的脚步声止在门口,钻入耳朵里的旧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沈桑颐眼睛不好,可耳朵好使,走进屋里的,只有一人的声音。
她站在沈桑颐一米之处,不知道在捣腾什么,没一会儿时间,沈桑颐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到自己身上。
她摸索着,将那东西攥在手里,似圆乎乎的,有些发软,凑近鼻子,有一股香甜味。
“接你参加盛典?”月嬷嬷带着嘲笑反问着:“一个瞎子也想攀高枝啊?你觉得你配吗?人家是王爷,像你这样的,扔街上都没人敢要。”
闻言,沈桑颐察出不妙:“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来接我参加点花盛典的吗?”
“当然不是,点花盛典早已结束,盛王妃这会儿已经在梳妆待王爷迎娶了。”
“你跟她废话些什么,别忘了怎么叮嘱我们的。”门外的孙嬷嬷手不停的挠着颈脖,挠着胳膊,语气里灌满了不耐烦:“这破地方这么久没人来,又臭又闷的,长了虫子,咬得我浑身发痒,赶紧走吧!她这身子在这儿待个几天就那样了。”
孙嬷嬷刚说完,月嬷嬷也开始挠着身子,没说些什么,憋着一口气便往外头走。
沈桑颐听闻脚步声往外走,奈何站不起身,便急切的摸索着想要遁声爬去,没料到双腿双手发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靠着嘴巴,放大音量拼命呼喊着:“嬷嬷,嬷嬷,别走。”
那两位嬷嬷似没听见一般,看都没看沈桑颐一眼,干脆利落的把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别锁门嬷嬷,带我走嬷嬷!”
月嬷嬷:“吃个香馍好生在里头待着吧,等明年自然会有人来收你的。”
“不,不要,嬷嬷不要。嬷嬷可怜可怜我,能不能放我出去。”
沈桑颐哭着,苦苦哀求着,可门外丝毫没有任何心软的意思。
孙嬷嬷:“闭嘴吧!没有人会听见你的。”
月嬷嬷:“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来世再投个好人家吧!”
“嬷嬷,嬷嬷等等嬷嬷。”
屋外没有人回应,只有逐渐远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