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陷入了家族内斗。
这是和沈清芜聊天的时候她无意之中透露给祝穗安的。
她知道像他那样的大家族一定少不了什么权势争斗,而且听闻祁遇的父亲在外面有好几个私生子,并且一直不喜欢他,暗中培养了好几个私生子,想要分掉他的势力。
为此沈清芜和贺妄也帮了他不少忙。
在祝穗安高考前的好一段时间内,她都没看到过祁遇的身影。
在她高考完的那个下午,她才又见到了祁遇,不过两人还没说几句话,他就被“赶”走了。
当晚她和沈清芜一起去看了乐队演出,活力四射的表演让她当晚辗转反侧好久都没能入睡。
闲来无聊,祝穗安从床上起来,打开窗户看月亮。
一轮弯月高悬在夜幕上散发着温润的微光,楼下的树影婆娑摇曳,衬得下面那道高大的身影也有些虚幻。
祝穗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
还真不是幻觉,祁遇就在楼下。
他既没上门也没给她发消息,就这么靠在车门边出神。
忽然,楼下的男人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倏地抬起头来,祝穗安躲闪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
既然已经被他看见了,再躲倒显得她心虚似的。
祝穗安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大晚上不睡觉来我家楼下做什么?】
祁遇简言意赅。
【来看你。】
祝穗安迟疑了一瞬。
【你喝酒了?】
不然怎么会忽然发这么直白的话。
【喝了一点,没醉,但让我做了平时不敢做的事。】
祝穗安险些被把手机扔了。
这人喝酒之后怎么这么……不加掩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趿着拖鞋轻手轻脚地下楼了,穿着白色睡裙的她出现在祁遇的面前时,后者漆黑的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晶亮了些。
“天气预报说,晚上要下雨的,你赶紧回去。”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你喝了酒还开车过来?”
“我又不是贺妄。”祁遇说,“叫的代驾。”
“那我给你叫个代驾吧,你快回家休息。”
“现在还不想回。”祁遇看了眼腕表,“吃宵夜吗?”
他这么一说,祝穗安还真有些饿了。晚餐吃得早,加上在乐队表演现场又蹦蹦跳跳的,体力消耗极大。
她跃跃欲试,“想吃烧烤!”
沈清芜都不允许她多吃那些垃圾食品,恨不得一天三顿守着她吃饭,给她投喂各种营养餐。
“烧烤不行,又油又辣,你肠胃受不了。”祁遇说,“有一家砂锅粥不错,就在附近。”
两人最后还是一起去吃了砂锅粥,除了点海鲜粥外,还点了些螃蟹。
她喝了小半碗粥,面前忽然被推过来半碗已经剥好的蟹肉。
祝穗安下意识拒绝,“我不要,你自己吃。”
祁遇用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我吃了,剥多了,吃不下。”
她抿了抿唇,开始吃那半碗蟹肉。
吃完饭后他们刚出店,天上就下起了细密的雨,斜斜的雨丝被夜风吹进来,微微有些凉。
这家店很近,两人是步行来的,祁遇问店里的老板买了一把伞,递给了祝穗安。
后者不明所以,“不一起吗?”
“伞有点小,你自己撑。”
祝穗安摇摇头,“不行,一起。”
祁遇只能接过了伞,两人并肩走在伞下,因为靠得有些近距,肩膀时不时地会碰在一起。
夏天大家都穿得比较薄,每一次的触碰,他们的体温就会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旖旎。
穗安低着头,踢着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子走。
她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一直侧目看着她,眼底柔和得不可思议。
等到了门口,祁遇跟她告别,“你先回去,我自己叫代驾。”
门外的路灯明亮,也是这个时候,祝穗安才发现,祁遇几乎半个身体都淋湿了,白色衬衫被雨水浸湿后变得有些透明,所以格外显眼。
可自己身上却一点儿没湿。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硬邦邦的,“你衣服湿了。”
“没事,湿了一点。”
祝穗安转身就走,脚步有些重,刚走了两步又忽然猛地顿住,咚咚咚地走回来,“你上楼换一件,万一着凉了。”
“现在是夏天,不会着凉。”祁遇补充,“伯父在家,我深夜贸然打扰不太礼貌。”
祝穗安脱口而出,“他都睡了,又不知道,你偷偷地跟我回家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听着好像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