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日傍晚。
瓦蓝的天空悬着落日余晖,校门口的梧桐树枝叶浓密,橘黄的光从缝隙中穿透落地,落了满地婆娑摇曳的斑驳光影。
一道纤细娇俏的身影从考场中小跑出来,扑到了沈清芜的怀中,后者眼角眉梢透着几分清浅的笑,摸摸她的脑袋,“今晚想去哪儿吃饭?”
旁边的祁遇微微一笑,给她送了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在今天的考场外绝对是出场率最高的花,几乎十个学生里有八个都收到了,代表着亲朋好友对学生们一举夺魁的美好祝福。
所以他送的花并不显眼,也没带着什么暧昧的心思。
穗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了,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沈清芜送的是一簇淡蓝色风信子,她一边接过她递来的向日葵花束,一边眨眼问,“怎么不问我这两天考得怎么样呢?”
沈清芜嗓音清冽,“在等你的时候把昨天的题看了看,以你的水平应该考得不错,不用问。”
“那当然啦。”穗安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厉害着呢。”
随着她们两人的相处时间越来越长,最初穗安因为物是人非的变化而产生的不安情绪也逐渐消退了,现在的性格越来越接近以前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小太阳了。
沈清芜和祁遇都露出了些笑。
她又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贺妄送的,他临时开会,没过来。”
“你们也不用在考场门口等我嘛,好热的。”穗安笑眯眯地接过,“妹夫也是有心了。”
她的长相原本就稚气,现在还是一副学院风的打扮,又背着书包,和普通高中生没什么区别,“妹夫”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滑稽感。
穗安打开沉甸甸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块实心的金条,在夕阳下闪着金灿灿的光。
她表情复杂,“妹夫送的礼物还真是,很实在呢。”
沈清芜轻咳一声,“他一向如此。”
她捏了捏穗安的脸颊,“今晚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
后者瞥了一眼旁边不动如松的祁遇,趴在了沈清芜的耳边,用气音问,“只有我们两个吗?”
沈清芜当即心领神会,转身对男人微微颔首,“祁总,天色也不早了,您不如先回去?”
他脸上挂着从容的笑,跟她们告了别,然后离开了。
穗安这才完全放松下来,高高兴兴地挽着她的手,“我们去吃火锅吧。”
沈清芜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你的肠胃还没恢复好,吃火锅也只能吃番茄锅、清汤锅、菌汤锅……”
“好好好,知道啦。”
两人在火锅店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穗安摸了摸肚子,“好饱,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适当运动一下,消化消化?”
沈清芜似笑非笑看着她,清绝旖旎的眉眼在雾气缭绕中更显出尘,“你想去哪儿消化?”
祝穗安拿出手机,把一个乐队在某酒吧驻唱的公告怼到她面前,“是我很喜欢的乐队,但是是在酒吧。”
她学着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演技拙劣的绿茶对了对手指,羞答答地问,“你陪我去酒吧看别的男人,妹夫不会生气吧?”
沈清芜哑然失笑,“我觉得你更适合进娱乐圈,怎么这么戏精呢。”
不过说实话,像贺妄那种对非碳基生物都能心生醋意的人,要是知道她去酒吧看全员帅气男生的乐队演出,指不定要酸成什么样,但是又得顾及着前车之鉴克制情绪,努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来。
但谁叫这是穗安提出来的要求呢?她好不容易活泼开朗了些,她总不能拒绝她。
两人还是去了酒吧,这支乐队名气不小,大型酒吧里里外外都是人,还有不少乐队粉丝带着应援的荧光棒和手幅。
趁着演出还没开始,沈清芜给贺妄发了两条消息解释会晚归,还顺便分享了定位给他。
酒吧的天花板深邃神秘的星空顶设计,忽明忽暗的灯光折射下格外纸醉金迷,舞台的灯光尤其明亮,那支颇有名气的摇滚乐队登上舞台,对着台下打招呼。
伴奏音乐响起,乐队开始了他们的演出,从第一个音节出来开始,场下就一片沸腾之声,尖叫混合着掌声震耳欲聋。
沈清芜的手被穗安紧紧拽着,后者也很快融入到喧闹热情的氛围中去,有节奏地动双手。
鲜活又振奋的气氛很容易感染人的心绪,一向对摇滚乐不那么感兴趣的她也被周围的人和音乐带动,沉浸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芜忽然感觉有一只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腰。
在这种人潮涌动的情况下产生肢体接触是很正常的,她一开始以为只是不小心产生的碰撞,没在意,但几秒之后,一双手又慢条斯理地搭上了她的腰。
沈清芜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猛然转身,正要给这个咸猪手一点教训,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