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昌芸今早看到柏昌诚得了补赏,想着越过施津玉,直接和置衣房的罗妈妈索领之前没领的参宴华服,肯定问题不大。
可今早罗妈妈却说要等下午报账时禀告过施津玉,才能给柏昌芸答复。
柏昌芸想着,借由罗妈妈之口禀告也好。
柏昌芸完全没想到,玉箩绸缎铺早已入不敷出,没多留绸缎给罗管事制新衣。
可母亲不是给出了新的替代方法了吗?
祖母这话问得,是不是不想让自己补领新的衣裳?
“祖母,我那日穿的是置衣房今年新送来的春服。往日参加宴请,母亲还会再给添一身的。那日我没添,今日得空,自然要到置衣房多领一件新衣裳。”柏昌芸回道。
“每人春夏两季新发四身,秋冬两季新发三身,逢上节日每人再添一身,逢上各人生辰又添一身,每年都这么多身新衣裳了。芸儿,你看,这霗王殿下选妾宴都过了,这次就别补领了。”柏老夫人说道。
轮到百锦堂出绸缎,老太太才觉出味来。之前玉箩绸缎铺贴补时,没见老太太这么说。
施津玉内心一阵嗤笑。
“祖母,父亲逢官阶升迁、各人参加迎亲嫁娶宴或受邀参加各式宴席,往日都可多领新衣裳的。如祖母今日不让芸儿补领,那日后,也望祖母一视同仁。”柏昌芸夹枪带棒道。
柏老夫人有些猝不及防,特别是柏昌芸提到柏宽堂的官阶升迁:“领,照常领。”
“谢祖母,我这就遣罗妈妈去百锦堂领绸缎,置衣房的绣娘们赶制新的衣裳也要时间,不能误了下月初一新夏服的发放。”柏昌芸一阵欢喜。
“去吧。”柏老夫人无奈地挥了挥手,见柏昌芸先行离开大厅,柏老夫人转头向施津玉说道,“玉儿,真是由奢入俭难。我看府上日后有些能省的,还是得省点。”
“母亲提醒的是。只是一时半会儿,儿媳不知从何省起。母亲之前也掌管府上庶务多年,能教教儿媳吗?”施津玉请教道。
“我看这杜姨娘身边的三等丫鬟好似多了一个,要不发卖了吧。这样每月的月银能省个七钱,发卖后还得笔卖身钱。”柏老夫人抬了抬眼皮。
诚儿刚得些好,老太太就向杜姨娘下手了。
老太太口中的丫鬟应是杜荷。当年杜姨娘入府不久,生下诚儿。那时还不知夫君早有了黎儿,想着诚儿应是柏府长子,怕杜姨娘就一个贴身丫鬟杜香忙不过来,自己就把从人市牙婆手上采买的丫鬟中拨了一个给杜姨娘做贴身丫鬟,还特地赐名杜荷。
“母亲说的是,诚儿大了,杜姨娘身边也无须那么多人了。儿媳这就去办,那丫鬟杜荷发卖得的钱,儿媳到时就给杜姨娘了。”施津玉起身行礼道。
柏老夫人本以为施津玉会把发卖得的钱充入府上公用,这样公用存余就可多些。岂料施津玉竟要给杜姨娘。
柏老夫人不甘心地点头道:“也好。采买那丫鬟的钱本用的就是玉儿你嫁妆里的银钱,发卖得的钱,玉儿你爱赏给谁,就赏给谁吧。”
“那儿媳先行告退了。”施津玉领着伊签,转身离开大厅。
远离柏老夫人视线后,施津玉对身边的伊签道:“你去合兰院和杜姨娘言语一下老太太的意思。”
“言语后,真要把杜荷放人市发卖了吗?”伊签知道杜荷是贱口奴婢,随意被转卖最为平常。可还是多问了一句。
“不用,你私下把杜荷安顿在玉箩绸缎铺,日后玉箩绸缎铺改为酒楼,杜荷正好可以在后厨帮忙。”施津玉想了想,又道,“私下安顿杜荷的事,杜姨娘那不必提及。”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