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施津玉放在私库里的嫁妆逐一被变卖,得来的银子全都花费在柏府众人身上。
本朝官爵并未合一,子爵之位虽有爵禄,却并无实权。所以柏宽堂一直都想谋个一官半职。
要想做官,要么科举入仕,要么立功杀敌。
柏宽堂前半生,哪边都没挨着。
举人没考上,入仕为官的门槛都到不了。武将没考上,青提一段的考核都没过。
柏宽堂本应和京城众多世家子弟那般,弱冠之年继承爵位,拿着朝廷发放的爵俸,过着饱衣暖食的生活。
但想官运亨通、锦衣玉食、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
施津玉嫁入柏府后,在施津玉银子的打点和施家在朝中人脉的双重加持下,不仅柏宽堂一路官拜六部侍郎,柏昌黎也深受福荫做到了六寺少卿。
柏昌铧做了御史院的侍御史。
还有花在……
施津玉都不忍回想自己上一世的行为。
今日起,施津玉不仅不会让柏府的人从她的私库里再拿出一分一毫,还要把这十年来私库里已贴补出去的那份补齐。
等补齐嫁妆清单后,下一步就是……
私库的门打开。
施津玉从私库中拉了张黄梨花木扶手椅到私库门口坐下,伊竹见状,又端了条桃花暗纹脚凳放在施津玉的面前。
施津玉微提裙摆,把脚搭在了脚凳上。
各院的姨娘带着贴身丫鬟不多时也来到仓丰院前。
仓丰院分前后院,前院建有两间库房,后院一间米仓、一间菜窖一间冰库。前后院并不相通,前院从大门进出,家丁护卫把守。后院从侧门进入,无人把守,钥匙由管事婆子领班保管。
施津玉也不看院门前的来人,而是看着伊竹和伊简忙碌的身影。来私库之前,施津玉已让伊简誊录了一份嫁妆清单。
伊简按照嫁妆清单的明细逐一盘点私库内的物品,若逢清单的明细有记录的物品,私库中未寻到物件,就在誊录件上记上标识。
伊竹则从雕鸾楠木桌案的暗格里,拿出私库的账本,逐一抄录出这十年来已支取的嫁妆的出项时间和出项事由。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仓丰院前的众人从开始的默不作声,转成了低声轻语。
尤其是乔姨娘,挺着孕肚,不能多站。乔姨娘忍不住问出声来:“夫人往日打开她的私库,让手下丫鬟挑件赏人的物件,不是很快吗?怎么今日这么久?”
周姨娘道:“许是要打点老爷的上头,想挑得细致点吧。”
“半年前老爷任从四品郡同知时,夫人给郡知判和郡知州都打点礼物了。今日打开私库,应该不是为了老爷。”曲姨娘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因为她猜,今日施津玉打开私库,是为了给柏昌铧挑礼物。
九日后,恩学堂就要举行入泮礼。寻常人家会新购置些笔墨纸砚,京城世家子弟则会在锦衣上挂上新采买的佩玉。既和寻家子弟划开身份,又有一份显摆的谈资。
柏昌黎入读府学堂那年,施津玉不仅赏了枚白玉镂雕挂佩,还赏了条江绣纹丝束带。
这回给柏昌铧的,肯定只多不少。
周姨娘疑惑于曲姨娘居然未搭腔,就接着自己的话茬道:“但确实久了点。”
杜姨娘则担心施津玉是在为柏昌诚挑选桌案椅凳。今日柏昌诚风头已盛,虽施津玉给的两百两,其他各院尚未曾知晓。但等下另外三位姨娘见施津玉从私库里挑出那些价值不菲的桌案椅凳说要送给柏昌诚,不当场闹翻才怪。
施津玉说一个银钱都不用出,诚儿就会有桌案椅凳。难道是从施津玉私库拿的意思?
又过了一个时辰,施津玉终于站起身来,走进私库房内道:“都比对清楚了吗?”
伊竹和伊简同时点头道:“都比对清楚了。”
伊简把私库中施津玉的嫁妆现还余存的部分又列了一份清单,并标注了日期:己卯年戊辰月己卯日盘。
伊竹则递上了施津玉嫁入柏府这十年来已支取的嫁妆的出项清单。
施津玉同时收下两份清单,折叠后放入袖子。又从另一只袖中拿出兄长之前给的城西恩学堂附近客店的地契,让伊竹在嫁妆账本上记下进项。
这是第一个进项,以往都是出项。
还是从兄长手上抢来的进项。
出阁前,母亲给自己备了十二张田产地契和十二张店铺地契。名为盼自己双月红。一年十二个月,一月一张地契为月月红,两张地契为双月红。
母亲当年倾尽施家大半的家产给施津玉做嫁妆,兄长怕施津玉有负担还宽慰说,自己有经商之能,日后施家还能多的进项的。
结果出嫁十年了,还从兄长那多抢了一份地契。
施津玉暗念,以后要靠自己来赚取进项了。先从,怎么活用嫁妆中剩余的六张田产地契和九张店铺地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