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到施宅门口。
用午膳前,施津玉已提前遣小厮来施宅通禀,说下午会回来施宅。施津玉远远就看到她的母亲彭氏和大哥大嫂在门口迎候了。
施津玉喉咙一哽。
施津玉在伊竹和伊简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府门前的两个护卫见礼后,施津玉缓步走上台阶。
彭氏拉过她的手,说道:“玉儿,你好久没回家来了。”
是啊,好久,久到隔了一世。
施津玉忍不住红了眼眶。
施远驰注意到了施津玉的神色,打趣道:“你这爱哭鼻子的毛病就是母亲惯的。母亲,玉儿上个月不是回过门吗?以玉儿这出嫁女的回门频次,也就我们施家的姑娘做出来不怕别人闲话。”
施津玉哑然,自己上一世为了柏家操碎了心。柏家虽贵为爵府,但并无实权。柏家需要官家出面的地方,都是施津玉回到施家来找施父出面斡旋;需要银两打点的地方,都是施兄出钱出力。
好好一个御史大人,在不触碰朝廷律法的范围内,为柏家做了多少事情。到头来,在流放的途中身首异处。
想到这,施津玉凝住心神道:”兄长是不喜我多回施家吗?”
施远驰道:“哪敢哪敢,父亲打断我的腿不让我回施家,都会让你回施家的。”
“好,那我就去找父亲来打断你的腿。”
兄妹俩一路打趣,前往施父的书房。
彭氏和大嫂齐氏没有一同前往,而是转头吩咐下人准备施津玉爱吃的茶点。
施父上完早朝,在御史台处理完公务后,一般都会准时回府用午膳。午膳后,则会在书房小憩。
施远驰扣门,轻问道:“父亲,你歇下了吗?”
“正想打个盹,你这小子……”施父打开书房门,看到施远驰身侧的施津玉,喜道,“玉儿,你回来了。”
“参见御史大人。”施津玉行礼道
“你这丫头,都为人妇了,还这么没正形。”施父道,“这回柏家又让你出面求为父什么事情了。”
施父徉怒。
可施津玉知道,每次施父都是有求必应的。
上一世,施津玉已亏欠施家太多了。
这一世,施津玉绝不让施家陷入泥泞。
施津玉撒娇道:“我就不能单纯想念父亲,来看父亲吗?”
“能能能。”施父会心一笑,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不过,今日已看完了。玉儿不打扰父亲休息了。我好找兄长玩了。”
施津玉本就经常回家,看着施津玉施礼离去的背影,施父也没多想。
施津玉和施远驰来到大厅,拿起案上母亲准备的茶点:“兄长,我想和你做笔生意。”
施远驰有些意外:“你有什么生意和我做的?”
彭氏见兄妹俩有事要聊,也不多停留,直接离开大厅。
施津玉道:“我想让兄长把城西恩学堂附近的客店送给我。“
“你这是抢生意,不是做生意。”施远驰道,“再说了,你要客店做什么?”
施津玉故作神秘道:“我当然自有用处。”
“不过,为了让兄长不吃亏。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两月后京城会兴起一股赏鱼之风,你可以借着这股风潮大赚一笔。”
施远驰从不做花鸟鱼虫的生意,京城世家子弟今日赏花、明日遛鸟、后日斗蟋蟀。都是公子哥附庸风雅一时兴起,四处跟风。兴趣索然后,又弃之敝屣。
这种要靠猜测公子哥何时兴起的营生,风险太大。
施远驰道:“两月后的事情,你从何得知的?”
施津玉掐指一捻:“我算出来的。”
施远驰想起,幼时施津玉在进宫拜见皇姨母彭嫔时,被国师看中,收为入室弟子,习得一身本事。
施远驰自然相信施津玉算出来的事。
可施远驰不知,术门讲究“无事不起卦、大事方断易”的原则。哪有无时无刻都在窥算天机的。
如果术门之人可以窥算出将来每天、每候、每气、每节将会发生的事情,那这天下的气运不就可以一手掌握了吗?
可谓天意不可违、命运不可逆。
人术怎么可能大过天道?
术数只是上天见怜,给人留下的一方密钥。有幸窥得一二之人,可趋吉避凶罢了。
上一世,祖父入狱时,施津玉曾用子平推命算过施家一家的气运。祖父、父亲和母亲,均为福泽绵长,寿终正寝的命数。而大哥大嫂则是孝子贤孙满堂。
但上一世,施家气运并不像施津玉推算的那般发展。施津玉知道自己不会算错。
但施家气运因何有背天意,施津玉香消玉殒后,也没有机会再追查了。
施津玉见施远驰已相信是她算出来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