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四人脸色微变。
尤其是那木,他吃惊的说:“人皮鼓,人皮唐卡,肉莲花……这些不一直是被废止禁行的刑罚吗?那时古羌国的人怎么会用……他们不怕被所有人唾弃,没个好下场吗?!”
这后果太严重了,那木不相信古羌国的人真的敢做。
然摩罗回身,看了眼那木,道:“在这里,有谁会知道他们用了?那些奴隶又能去何处诉告?便是真的戳穿,外界的人又会信吗?当年第一个传道者千里迢迢回去,只为阻止更多的人来此,他将自己所见所闻如数说出,当时不也没有一个人相信,还反要杀了他?”
“如此种种,那些奴隶深知求助无门,也不会有放过他们的一天,心性不定者,自然……沦为帮凶。”
当看不到得生的希望时,人很容易趋利避害,选择服从加害者来减轻自己受到的痛苦和折磨。
穆堂舟默默举手,道:“那个,你们说的刑罚是什么;什么人皮鼓啊,我能理解,就是把人皮拨下来做成鼓的吧。可是,唐卡是什么?肉莲花什么的,又是什么玩意儿?很吓人吗?”
沈离和傅七也不清楚,疑惑的看着摩罗和那木。
摩罗没有说话,那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完,较详细的给他们解释了下,包括自己知道的与之并列的其他酷刑。
堪称难以入目,残忍至极。
一一听完,沈离、穆堂舟和傅七的脸色全变了。
穆堂舟恶寒的直接没忍住干呕,道:“我以为我用过的手段就够狠辣的了,没想到……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藏地绝了啊!”
傅七赞同的连连点头。
曾经他们也做过刑审逼供之事,可也没有用过这么些惨无人道的刑罚。
那木微微低下头,道:“事实上,这些在我们藏地的历史中,还只是沧海一粟,多的是其他……但是我记得,千百年前,自从中原有人不远万里和艰辛带来文明开化,那些就越来越少,到最后大部分都被禁止了。可古羌国的人却……”
余下的话,那木难以说出口。
他真的很难置信,这竟然就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古羌国。
沈离微吸口气镇定下来,转身看向摩罗,问了句话,“前辈,你是……我是说第一个传道者,他是因为知道这些,了解那些奴隶受过的苦难,因何沦落,才没有真的放弃他们,一直坚持想办法救他们,后面又阻止人来的吗?”
摩罗目光落在沈离身上。
须臾,他转过身去,面对着那堵表面寂静,实则暗潮汹涌的骷髅墙,声音淡的有种不真切感。
“我怎么会知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而今若非你们盯上这里,想探究这里,我或许也不会因为要告诉你们而想起来。”
“就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几人面面相觑。
沈离再上前一步,“那你在这儿的这些年,是一直守着它,防止里面的死灵再出去害人吗?”
“嗯。我能防它们出去,却挡不住别人要进来。”
摩罗说着,余光扫了眼穆堂舟三人。
三人尴尬的摸摸鼻子。
他们那晚就是被那些死灵迷惑影响的出现幻觉,自相残杀。
沈离微微拧眉,看了眼那堵骷髅墙,道:“现在,还是不能超度它们?”
摩罗反问:“你不也是玄师吗,你以为呢?”
沈离话音沉了沉:“凡死灵者,将成时是最好超度的,超度完也还有往生的机会。可一旦有了杀孽,怨气深重,渐渐的就会失去人性,也失去了往生的可能。看这里的死灵,已有数百年不说,杀性也浓重。”
“所以,”她顿了顿,“而今,它们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了。”
杀孽太重,六道不收,天道不容。
它们只能消散在天地间。
后面的那木一听,急道:“可这前辈不是说,它们生前也是可怜人,受尽折磨惨死的吗?他们死的那么怨,为什么死后还得魂飞魄散?”
“受过苦难,不能成为制造苦难和害别人的理由。”
沈离回头看向那木,话音无比冷静,“因果循环,他们在当世死的惨,若及时往生,来世会有大富大贵,平安顺遂的极好命格。可它们害了人,造下的杀孽就会平衡、降低它们往生的命格。一旦太重,超过天道补偿它们的,它们就只能在此时偿还,也就是魂飞魄散。”
她看着那木,“这也就是为什么玄师碰到死灵,要及时解决的缘由。不是及时解决它们,而是及时阻止它们行恶,好让它们往生后过的更好。”
“至于害它们的人,也自有自己需要承担的因果。”
那木愣住,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或许,我等对了。”摩罗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