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空气静的几乎令人窒息。
大巫祝等人全都呆在了原地。
阿婆看看他们,再看向沈离,也有些没回过神,不敢相信沈离看上去随便带她来找的一个人,居然能令归河寨的大巫祝们那么尊敬,还直接对着他们说滚。
沈离不紧不慢道:“看你们不太服气?那你们是要在这里动手?”
她用筷子的一端敲敲碗沿,清脆的声响令大巫祝等人脸色十分难看。
而她状似好心的提醒:“我师父好像在休息,也好想脾气不大好。要是你们再将他扰醒,会有什么后果?我想想……”
大巫祝难以看下去沈离那副气人的模样,道:“走!”
“走?可是现在事情更严重了,华胥大人竟然偏着她!但她不能留啊!”旁边的人惶惶不安,“我知道了,余家人说的没错,她果真是个怪物,一定是她迷惑了华胥大——”
这话还没说完,突然破空劲风袭来!
说话的人反应敏锐,当即抬手推开身边人,自己也后退了步。
却为时已晚。
一把小刀擦着他的脖颈而过,留下一道血痕,只差一点就正中他的颈动脉!
他猛地转头,看到沈离还保持着掷出的姿势。
几人都面色一变。
“你,我记住了。”沈离不冷不淡的看着他,“这么喜欢说我不详,可以,我满足你。天谕——罚失语眼盲。”
她话音一落,天际突然响起一道闷雷,叫大巫祝几人一激灵。
下一刻,那说话的人居然挣扎起来,吱吱呀呀的说不出话,也跟失明似的胡乱扑腾着手!
大巫祝几人齐齐大变脸色,拉着他问怎么回事,得不到回答。
大巫祝怒视沈离,“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对他好啊。他那么讨厌我,现在不用看到我了。我不想听他说话,免得动了杀心,也免了他得罪我的机会。看我多善良。”沈离淡淡道,“怎么,你们也想一样?”
几人齐齐后退,慌张的叫华胥。
但正屋内只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像是主人快要忍耐不下去的烦躁,令大巫祝几人瑟缩了下。
到底,他们不敢得罪华胥,怒视沈离一眼,拽着那出事的人走了。
沈离就继续吃饭,对呆住的阿婆夸赞道:“阿婆,您的手艺不错,真厉害。”
阿婆艰难的说:“莺莺,刚才那个……”
“我干的。我说了 我是佛口女 他们坚持骂我不详,还要处置我。阿婆觉得我做的不对吗?”沈离淡淡道。
阿婆摇头,坚定的说:“莺莺做的对,莺莺根本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为什么要被指不祥?就算做了,也是被逼的。被逼出来的不祥,就是真的不祥了吗?那不祥的到底是这个人,还是逼人的一群人?”
她心疼的看着沈离,给她夹菜。
“莺莺多吃点,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吧。”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
吃过饭,沈离又给阿婆抹了回药,让她去休息,自己收拾碗筷。
没想到的是,华胥在这时候出来了。他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微微曲着腿,看着沈离收拾,缓缓开口。
“归河寨的巫祝没说错。”
“哦?”
“你先前说了,我在这里守着样东西,九黎十八寨的人因此而不敢惹我。确实,就因为我守着的这样东西很危险,他们敬我,又怕我。”
“所以呢?”
“这样东西安分了很多年,可十二年前,突然出现了异动。九黎十八寨的人很紧张,各族族巫聚集起来,在苦苦等着它安分下来时,也算了一卦。”
沈离把碗筷收到盆里,闻言看了眼华胥,什么都没说,走到井口边打水。
华胥实在看不下去她用那个小身板干,起身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木桶,给她打水。
沈离退后一步,静静的看着男人,终于问道:“什么卦?”
“就是他们方才说的。这东西即便安分下来,也不会一直安分,会有再也压不住,给他们带来灾祸的一天。而这个与其有关的契机,他们算到是一个小姑娘,就是余莺莺。”
华胥提着水过去,将水倒进盆里。
他转身,低头看着连他胸口都不到的小姑娘。
小姑娘冷冷静静,同他印象里归河寨那个怯生生的女孩天壤之别。
“实际上,余莺莺出生时,天降异象。他们因此认定了她果真就是这个契机,又算到她的言语会非常重要,于是在她身上下了一道秘术,严防死守她开口说话。”
“那时他们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余莺莺竟是佛口女。”
佛口女是上天选定的灵女,与他们口中的不祥毫无干系。
华胥客观的淡淡说道:“应该也是因为这样,余莺莺不能给余家带来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