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熟悉熟悉内城,更准确一点,是要去熟悉熟悉白家。
元兽退去,天乾阁事了,林阳终于决定要登门白家了。
白家身为天乾城四大家族之首,其府邸自然是气派非凡的,它虽然没有高墙围筑,但却被一条比外城的九条水道还要宽阔的人工河所围绕,垂杨绿柳依河而植,河上时不时会有各式的游船缓缓飘过,船内间或会传来女眷和孩童们嬉闹的声音。
正常进入白家,只有一条长达五百米的三眼石桥,石桥皆是用方方正正的其宽度都超过半丈的大青石铺就而成。
三眼石桥甚是宽阔,比天乾城外城的城墙过道都要宽出一倍不止。在桥上,每隔十步就有两名身着劲装的彪形汉子相对而立,鹰眼四顾,防范甚是严密,威严十足。
林阳隔河站在白家的对面,看到对岸的河边同样的戒备森严,不时有巡视的人马在河边出现。
“白家地处天乾城内城,却摆出如此严密的防范阵仗,不知道是要摆谱,还是因为得罪的人实在太多!”林阳静静地看着对岸隐约可见的屋宇,嘴角泛起了冷笑。
已经确定了白家的位置,也大致侦查了一下白家周边情形,林阳便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艘破旧的乌篷船缓缓地从上游划了过来,一位满脸皱纹,头发雪白的老人正费力地摇着船桨。
同时,看到河上有漂浮物的时候,老者会将船停下来,用带着网兜的竹竿将这些漂浮物给捞上来,放进船舱,而后继续先前划行。
河上的漂浮物,是从白家的游船里,被那些女眷和孩童丢下河的,大多是废纸张和果皮等。
林阳猜测,老者应当是白家负责清洁人工河的下人。
离着林阳不远的河面上,正好有一片黄色果皮漂浮着,老者便划着乌篷船朝着林阳这边过来了。
林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乌篷船行近,他此刻倒是不急着离去了。
老者从外表上看去,年龄至少在七十开外,每划动一下船桨,都重重地喘着粗气。
片刻之后,老者终于把船划了过来,他停好船,伸出竹竿,熟练地将果皮给捞了上去。
随后,老者把船划到了河边,再从船上利索地跳了下来。在岸边寻了一处平整的地方,摘下头上的旧斗笠垫在屁股上坐了下来,显然是打算歇上一口气。
老者看到了林阳,咧嘴朝着林阳礼貌地笑了笑,他少了一颗门牙。
“老丈,今年七十有几了吧?”林阳笑声问道。
“不止了,不止了。”老者连连摆手,道:“人老糊涂了,老得自己到底活了多大岁数都不知道了。”
“老丈应该是白家的人吧?”林阳猜测,老者即便是白家的人,也肯定是白家最底层的人。
“那当然是,不是白家的人,我哪去得了河上!”老者望着人工河,被晒得黝黑的脸上,分明露出了骄傲之色。
显然,他觉得,能够划船在白家的这条大河上,是莫大的骄傲与荣誉。
“老丈,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白家怎么不安排你做一份轻松的活计?”林阳缓声问道。
“每日就划划船,捡捡果皮纸屑,已经是很轻松的活计了,而且,我现在腿脚还利索,还能出几分力气。”老者笑声回应。
林阳轻笑了一声,道:“老丈,撑船弄桨的可不轻松,碰上刮风下雨的时候更遭罪,家里的儿孙就不担心么?”
“哎!”老者长叹一口气,道:“就是因为儿孙不争气,才让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要风吹日晒的操劳哩。别提他们了,一提他们我就来气。好不容易有了个争气的丫头吧,却又命不好,还是个认死理的犟脾气,真是愁死我了。后生,你看看我这一头雪白头发,都是给愁白的呢。”
林阳哈哈一笑,道:“老丈,您都七十好几了,这头发白,可怪不到你儿孙的身上。”
“这倒也是。”老者抓了抓脑袋,站起身来,重新把斗笠戴上,接着说道:“歇够了,得继续干活了。”
说完,老者又上了乌篷船。
“后生,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要是被那些巡逻的护卫给盯上了,就很难脱身的。”老者将船划出一米多远后,回头提醒林阳。
“多谢老丈好意,我这便走了。”林阳朝着老者挥了挥手,目送乌篷船越走越远。
……
天乾阁改制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震惊内外城。
所有人都知道,天乾城变天了。
天乾阁不再有常任阁老和临时阁老之说,全部改为阁老。
不过,乾州十大宗中成为阁老的元修,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频繁轮换,而是要和项青峰一样,常驻天乾城,并立誓终身守护天乾城。
张源济没有意外地成为了改制后的第一任天乾阁大阁老,主持日常事务。
其他阁老则各自都有了具体的管辖权限,各司其职。
与此同时,一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