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羽“嘶”了一声缩回了手:“怪老头,你真打呀?我们就是想看看刚才……”
叫他怪老头,他也不生气,冲他晃了晃脑袋。
符羽无言。
江川把要归还的书和继续借的书分已经门别类地放好,放到了怪老头面前的条桌上。
现在百阅轩里,就剩下他和符羽两个,条桌上已经放了不少的书了,怪老头见状,拍了拍身下那张枯树一般的椅子,就听一阵“呲呲”的响声过后,停在旁边一个大约有一人多高,顶上有两只触角的圆柜骨碌碌滑了出来,滑到了条桌跟前停住,“咔咔”两声过后,从圆柜的后面,伸出两条“手臂”,与此同时“唰”的一下柱身上滑开了五扇门,上下五层排列整齐,
那两条“手臂”上的手,如同人的手掌一般无二,十分灵活,将适才学子们还回来的书,连同江川、符羽二人还回来的书抓起,这五层,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来分类的,书籍也是按照金木水火土分类好,放到各属地层中,关上门,骨碌碌滑向了书架,一顿操作下来,将书整整齐齐地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了,只看得江川和符羽目瞪口呆。
怪老头大约觉得他俩站在面前太久,遮了自己的光,显得有些不耐烦,敲了敲手边的银铃“叮叮”了两声,见那两人没动,直到现在终于抬起了头,这一看不要紧,皱皱巴巴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连皱纹都光彩了许多:“你是江川吧?从你昨天晚上进门时,我就注意到你了。”
江川赶紧施礼。
符羽见机会来了,赶紧又来搭茬:“老头儿,你行啊,旁人都是先看了我,才想起的他,说他这张脸根本记不住,你却跟别人不一样,先看到的我,竟然没认出我,看到了他,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算我这么聪明的人,也看了两遍才记住他的脸,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
不叫先生叫老头,他叫顺了嘴,关键怪老头也不在乎。
“我认得你干什么?你又解不出来点鞠大战的难题。我认得他,那是因为他能解出点鞠大战的难题。”他慢条斯理地道,“看人不是用眼,而是感觉。”
“就像蚯蚓那样?老头儿偷偷去了蹴鞠场看了我们蹴鞠大赛了吧?你不乖,你没有好好呆在百阅轩里。”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目光再次看向了登记手册。
怪老头也不跟他争辩,从条柜下面取出一个条状的圆筒往条桌上一放,一副傲娇的神态:“你问我怎么看的?我就坐在这里,用它看咯。”
符羽认得,这个叫窥筩,也叫窥远镜,他曾经用它偷看外邦进贡给圣上的跳肚皮舞的美人儿,不小心叫大内侍卫给发现了,报给了圣上,就因为这个,他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还被罚关在母亲的宫里三天不许吃饭,不过……他多聪明,圣上说不许吃饭,又不是不许吃东西,除了饭,可没少吃别的……
“你这是窥远镜,我家里也有,让我瞧瞧你的这支,比不比得上我家里的那支?”他一边说着,直接拿起窥远镜抵在眼上,朝远处看去,竟远比被圣上没收的那一支要清晰,并且看得更远,连天上飞过的一只虫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东看看西看看,正起劲,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松松夺了过去,符羽不松手,怪老头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拍,他就自行放开了,眼睁睁地看着怪老头将窥远镜放回了条柜,符羽呲了呲牙:“怪老头,你可真是小气……”
怪老头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端看着江川:“据我所知,当今天下,能把那一道复杂的算学题算出来的,区区只有几人。”
符羽瞪大了眼睛:“那你说说,除了白子夫还有谁?”
“不止他一个,但也不超过一只手。”怪老头说完,一双枯树枝似的手上迫不及待地抓起了笔递到了江川面前,狭长且深邃的眼睛横在了大大的眼袋上方,闪闪发光,丝毫没有掌书的架子,更不像一直表现的那样疏远、冷淡、毫无感情,倒像是个一心求学的学子,十分的谦虚有礼,“江川同侪,仰慕已久,能不能把点鞠大战的算学题当着我的面再算一遍?”
江川连忙施礼,他刚要应下,叫符羽给挡住了:“这是我兄弟,让他给你算一遍没问题,但是你的……”
“陈显凡,礼雅学院学子。”
怪老头一点磕绊都不打,回答得特别利索,让符羽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错觉。他心想,这个是你自己回答的,又不是我问的,这个不算。他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道:“我不是问这个,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干脆得很:“你问。”
“这个问题你要是能给我们回答了,我保证,他不但当你的面算出来,还负责把你教会,我就是想问你,刚才的圆筒怪,还有书院里的木甲伶卫,琉璃灯,沙舫……这些到底都是谁做出来的?”
符羽实在是忍不住了,书院里这些东西,很多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甚至是想都没想到过的,太让他好奇了,反正眼下观星楼也上不去,墨家机关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