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旁人怎么看符羽,他只觉得,当初这个侄儿的疯癫举动,不过就是想试试周围人的态度,同时也试一试自己这个新皇子的身份,到底在京城管用管不用,有多大的用处?试出来了,满意了,自然也就不再大闹天宫了。但那泼皮捣蛋的浑劲儿,偶尔还是会在他身上时隐时现。
叔侄之间斗智斗勇较量多少个回合了,他早就熟悉了符羽的套路,每次捣乱必定有目的,而他的对策就是随他闹去。
今日也是如此。
可林成岳这一喊,他便不能置身事外,慢悠悠转过身来。
林成岳见状“噗通”跪在了地上:“学生求王爷做主。”
他这一跪下,符羽的两条腿很自然地就落在了地上,饶是这般他也没从林成岳的肩膀上下来,依旧坐在他的肩膀上坐得稳稳的,朝王爷抱拳拱手,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朝王爷眨了眨眼,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学着林成岳的口气,大喊了一声,“学生也求王爷给学生做主。”
“你……这可是我的词啊。”林成岳嘴巴不动从嗓子里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他气得牙关紧咬,恨不得把他从肩膀上掀下来。
符羽也学着他的做法:“谢了,你的词借我用用。”
“好,你二人的事,本王大概也了解了,本王给你二人做主。”王爷道,“林成岳你先起来。”
“是!学生谢王爷。”
贤王爷看着符羽,好像跟符羽并不很熟一般,徐声问道:“符羽,本王且问你,你对输赢可很是看重?”
符羽心中乐坏了,要说演,自己这位伯父敢说第二,世上没人敢称第一。
“回王爷的话,既是比赛,总得论个输赢胜负,不然何为比赛?”
“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输了给人当马骑,赢了我给他道歉。”
贤王爷问林成岳:“可有此事?”
林成岳不敢怠慢,忙道:“确有此事。可是王爷,学生是遭人偷袭才……”他放低了声音,“才会不小心输了这一局……”
符羽依旧坐在他的肩上,双手抱在胸前:“那我且问你,可有约定不能偷袭?”
林成岳一震,心想,我怎么没想到这点?竟然还在为自己想要偷袭他一事心生愧疚,早知如此,早该出手才是,是自己失算了,他正想着,就听王爷问道,“林成岳,你且回答他的问题。”
林成岳:“不曾有过。”
王爷沉吟了一下:“既是如此,偷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是手段下作了一点,赛场如战场,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符羽一愣,还以为他会说出别的言论来,那样的话,便可伺机反击,可他顺着自己的话,倒是不好应对了。
林成岳战战兢兢道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王爷既然说了是手段下作,那还有什么话可说?连忙顺着王爷的话道,“王爷,照这样的话,学生确实是输了。”
符羽大声道:“你认输便好,好马儿,还不赶紧背着小爷跑上一圈,得儿驾——”
林成岳忍着屈辱看向了贤王爷。
贤王爷挥挥手,只交代了一句:“去吧,不可耽搁了点鞠大战。”
林成岳看了一眼沙漏,见沙漏已经快要见底了,他背着符羽发足狂奔而去。
顿时蹴鞠场周围一片沸腾之声,这片沸腾声中,王爷听见了从四面八方再次传来的山呼海啸之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些呼声跟之前的敬畏之声不同,这呼声里包含了亲近之声,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王爷微微一笑,心道,这些孩子越来越像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了。
少年们就是可爱,简单且热血。他朝司官点了一下头,呆若木鸡的司官赶忙跑了过来,王爷低声跟他交代了一句,司官点点头。
场上,林成岳发足狂驰,为了减少屈辱,他尽可能使出全身的力气。
背上的符羽,吹了一声口哨:“好马儿,跑得甚好,得儿驾——”
看热闹的学子,也都扯着嗓子喊着:“得儿驾——”
王爷轻轻摇了摇头,双手背在了身后。
他目光一扫落在了江川的身上,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冷眼旁观着众人的表现。
并且他早就发现了,有一人自始至终一直没有参与这场闹剧,表现得很怂很怕,不想惹战,畏畏缩缩的样子,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根树枝默默坐在一边,正在飞快地演算着什么?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推翻了两轮,突然他将树枝往地上一丢,站了起来,低声咕哝了一句,“还好有演算了两遍,这遍总算是没有错了。”
说完,抬起头,看着眼前一掠而过的身影停在了面前,似是吃了一惊,叫了一声:“尊驾……我有话要说……”
符羽从林成岳的背上一跃而起。
他正在兴头上,哈哈大笑,根本没听清江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