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瑶夫妇成婚之后,一直念着王爷的好,逢年过节,都会去府上拜访,程瑶若是不在家,木冬儿便会给王妃带上几样拿手小菜,陪王妃说会体己话。
所以听程南君说,程瑶在家中时,常常和夫人提及自己,也不多疑。
程瑶并没有把这些事说给程南君听过,程南君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过往,对爹娘感念王爷恩情,自然也就无法感同身受。
程南君先前确实不信贤王爷武功高强,虽然贤王爷久在军中为帅,但是军中统率非是要武功高强才能担任。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那天饭毕,还未离桌,两人闲话了一会家常。
程瑶自从娶了木冬儿之后,因着木冬儿是游牧人,也就没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说着说着,说到了贤王爷,感慨王爷不论功夫、兵法还是为人处事皆深不可测。
还在用饭的程南君,一边啃着鸡腿,喝着肉汤,一边翻着白眼珠子跟父亲争辩道:“爹,你怎么又说这话?王爷都离开铁甲军多少年了?你怎么对他念念不忘?听得我这耳朵都生出老茧了。”
“废话,王爷对咱程家有恩,那是说忘就忘的?”
“什么恩?说与我听听。”
程瑶反感他的态度,瞪了他一眼,要是放在军营,他早就动怒了,可夫人在眼前,他还是压住了胸中的怒火。
夫人好声道:“总之,要是没王爷的搭桥,就没有你的出生。”
“哦,我明白了。”程南君鸡腿嘬的滋滋响,“他是接生婆啊,娘,我是王爷接生的啊?”
这叫什么话?
气得程瑶蹭一下站了起来,要不是答应过夫人,不在吃饭时打他,他这大手已经呼到他脸上了。
“竖子,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气得程瑶手抖,强行按住。
夫人劝了几句,他非但没有消息,反而更加生气:“你休要替他说话,自从这竖子回了京城之后,越发变得无法无天,昨日给他找地做学问的庄先生,今日来跟我辞别,说自己学识有限,度量不足,教不了他。庄先生乃是大学士,那是多大学问的人,多少人想请都请不动,我好不容易请来了,结果才教了这竖子一天,就叫他给气走了,加上前头被他气走的五个,短短一年之间,就已经换了六位先生。”
“爹,这可不能怪我。”程南君翻着大眼珠子,往嘴里搂了一口饭,又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道,“是他自己要走,并不是我赶他走,两条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绑着他不成?”
“那你说说你跟人家庄先生说了什么?为何庄先生见到我时,脸都气绿了?”
程南君停下了咀嚼想了想:“噢,我知道了,哎呀,是他自己小心眼,我不过是让他在跟我讲话时,别讲什么之乎者也,也不要说什么死棺材板老掉牙的大道理。”
程瑶火冒三丈,一拍桌子:“你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就是让他从今往后好好跟老子说话,尽量讲人话……”
“老子老子,你个竖子当着谁的面前都敢自称老子……”程瑶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这个能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竟被儿子气得头顶冒烟。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场掀了饭桌,亲自家法侍候去了,不管夫人如何阻拦,打得程南君浑身青紫,打完了,罚他去祖宗灵前思过。
思过?思什么过?!
程瑶前脚刚离开祠堂,后脚他就躺在香案上,呼呼大睡了一宿。
第二天,程瑶来问他知错不知错?结果进来便看到他,睡得正酣,一只腿还搭在祖宗牌位上,气得又把他打了一顿,这还不解气,罚他三天不许吃饭,跪在祠堂里忏悔。
打都不怕,饿算什么?
跟前的小厮是他在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是个忠奴,可给他偷了不少的吃食,除了祠堂里无聊之外,好吃好睡了三天。
回想过往,程南君讪讪,怪自己没把王爷放在眼里,不然好歹也会在他面前自称老子。这些年自己挑战过的高手不计其数,但是能令自己连一个回合的招架之力都没有的,王爷还是头一个。
奇了怪了!王爷到底用的是什么巧招,能这样一招致胜?
他挠了挠头,只恨自己没有看清招数。旋即心头一凛,心想,如果这是战场之上,恐怕自己这小命,早就没了。这么一想,更是不敢在王爷面前造次了。
不管程南君心里在想什么?反正看台上的众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这样就完了?当众辱骂王爷,王爷竟然没有任何的责罚?连一丝责备的语气的都没有?
贤王爷见有人窃窃私语,冲着众人说道:“我听到有人在说,辱骂王爷,乃是死罪,当斩首示众,不该连一句责罚都没有,这样便是乱了尊卑有序的身份,但是本王不这么认为,生而为人,不可能不犯错,无心之过,不足挂齿,不殊贵贱。”
见过空宏大量的,可这样空宏大量的,却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