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谨慎道:“你认得我?”
紫蓝金刚赤裸裸一副看白痴的眼光:“再问你一遍,你是打东边来的吗?”
江川十分糟心,低叹了口气:“好好好,就依了你,我是从东边来的。”
紫蓝金刚的眼神十分幽怨:“再问你一遍,你是打东边来的吗?”
这次江川不绕弯子了:“我是从东边来的。”
那紫蓝金刚便又跳了之前跳过的那段一模一样的8字舞,跳完歪着头看他,好似在等他确认一般。
这段舞,自上一回它跳过之后,江川便反复想了无数次,确定这是个暗号,可到底是什么暗号,他便不得而知了。
刚刚的那句暗号是对上了,这句……他试探着问道:“你可有事要我去办?”
那紫蓝金刚便歪着头看他,一个字也不说。
江川想了想,迟疑地问:“你也是从东边来的?”
那紫蓝金刚还是歪着头看他,眼里好似写了两个字:不对。
江川不敢多言,沉默着。
看这鹦鹉大概十来岁的样子,说话做事像是成了精,每回找自己都是一副滴水不漏,先问再跳舞。他听丁牧云说过,这只鸟不是她从小养大,而是她捡回来的,她不知道这只紫蓝金刚以前的主人是干什么?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被驯养出来的?驯养它是做什么的?总之遇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现在看来,恐怕不仅仅是能言善道,通晓人心那么简单了。
江川顿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瀛洲?海州?鼍山岛?”
看来还是不对,那紫蓝金刚连动作都没变一下,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
于是,他顺着东方的方向,依次问了下去,每说一个地名,便停顿一下:“神鸦岛?火神岛?白山岛……”还是不对,终于,他放低了声音吐出了最后一个地名,“蓬莱岛?”
话音刚落,就见紫蓝金刚突然翅膀一振,斜刺了出去。
江川暗惊,直道是自己猜中了,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听“嗖”的一声,一枚弹珠贴着自己飞了过去。
那一枚弹珠擦着紫蓝晶刚,落在了远处的地上,砸出一个圆圆的坑,骨碌碌滚出去很远。
江川吃了一惊,立即回头看去,只见一名手持弹弓的学子,从远处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摸出弹珠,接连射出去三颗,那架势,那伸手,那速度,一气呵成,堪称是弹弓高手。
紫蓝金刚也不是吃素的,左躲右闪,轻轻松松逐一避开,甚至还挑衅似的回头飞来,在他头顶飞了三圈,一副我看你拿我怎么办的架势?甚至还拉了坨屎,好巧不巧,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气急败坏,大骂道:“你这蓝毛小畜生,竟然挑衅我,小爷要是不给你几分眼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也不管射不射得中,一股脑地射了七八颗弹珠出去。
自然是颗颗打偏。
此君江川认得,正是当日在后厨偷了得胜席一只鸡的偷鸡君,正要上前制止时,却见那只被啄得血迹斑斑的鹦鹉又飞了过来。
那只鹦鹉显然是被啄懵了,完全忘了紫蓝金刚在此,虽是如此,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于是两只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缠斗,一副谁都要想治对方于死地的模样。
那偷鸡君乘此机会,掏了一把弹珠,瞄准紫蓝金刚就要下狠手。
符羽也不再沉默了,迎上去,将那人拦住。
“兄台可是因为那是你的鸟故而要帮忙?”
“自然不是,只是看那紫蓝金刚不顺眼。”
江川便恭恭敬敬道:“兄台,人有人的恩怨情仇,兽有兽的恩怨情仇,鸟儿打架是鸟儿们自己的事,物竞天择,让它们自己解决即可,咱们人类,就不要掺和其中了,听说今天午饭有新摘的甜瓜,清甜可口,去迟了要被旁人吃光的。”
偷鸡君毫无兴趣,别是说甜瓜了,就是山珍海味也不能让他分神,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一记弹弓,把紫蓝晶刚打得落荒而逃,好找那跟他打赌之人,拿了赌约的银子,等有机会下山时,再找个酒楼好好胡吃海塞一顿。
他根本没把江川的话听进去,闭着一只眼,聚精会神地瞄准。
江川便摇摇头,看着远处目光一凝,微微叹了口气,大声道:“兄台有所不知,那一只乃是院长助教,丁牧云丁先生的鸟,名叫二哥,丁先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你打了她的鸟,没有受伤倒还罢了,若是伤了死了,那丁先生爱鸟如命,岂能放过你?恐怕脱一层皮那都是轻的。”
偷鸡君哪管那么多,拉满的弹弓‘嗖’一声打了出去。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射向紫蓝金刚的弹珠,中途打了个转儿,好巧不巧,打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弹回来时又好巧不巧,打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嗖——”
“啪——”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