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说,那我就更加确定江川功夫稀疏平常了。”丁牧云小声嘟囔道,“我还不知道么,八岁之前,他连一天武功都没练过。短短几年就能练成绝世高手了?做梦都不敢这么做。”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傅语冰似想到了什么,目光望向了远处:“对了,最近江湖上传说,有这么一个人,此人年纪十五六岁,听说在东瀛学过忍术,武功高强,丝毫不逊于一品高手,吊诡的是,没有人知道此人的姓名、身份、背景,江湖名册和朝廷名册上也没有留下过一丝痕迹,只不过,去过剑岛的人说起他时,个个都赞不绝口,还说一年多以前,此人挑战过萧澈,竟能和萧澈对战百余个回合……”
丁牧云刚听了前两句就已经开始摇头,她行走江湖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物,再者江湖传言,十有八九是添油加醋,假的多真的少。要真有这样的武学奇才,早就名满江湖了,也不挡着她,由着她继续往下说。
“可如果传说是真的,江湖名册上早该有他的名字了,好几家报邸的人留守在剑岛,剑岛上风吹草动都大肆报道,关于此人却消息全无,不光这个,还有江湖新人榜,剑器榜,高手榜,总该有一榜上有他的名字,可却查无此人,不知道是真有这样的人,还是杜撰出来的,但若是真的,那此人的武学天赋,完全不逊于萧澈……所以便有传言说,此人便是萧家后人……”
丁牧云终于听明白了,诧异道:“你的意思是……江川就是此人?他很可能是萧家的后人?”
傅语冰祭出了心计:“你说他有特殊身份,江湖上,最近几年就出这么一个新秀,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特殊身份?”
丁牧云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眼神一定,与傅语冰的视线刚好对上。
傅语冰发现了,丁牧云的眼神又清澈透明了。
丁牧云略微想了想,认真说道:“那一定是有心之人杜撰出来的,故意编排这么一个青年人出来讥讽萧澈。笑话他老了,连十几岁的少年人都打不过了,不知道牙口还能不能吃得动饭……”
傅语冰原来只把那件事试探她,可听她这么说,心里便感到了些许不舒服。
她虽未见过萧澈,心中却一直敬重,除了是江湖排名第一的高手以外,身世也极为显赫,乃前朝皇帝的兄长,当年梁帝为稳帝位,屠戮江湖,江湖人士尽数逃往剑岛。
梁帝得知消息之后,派兵围困剑岛,逼迫萧澈交出江湖人士,萧澈不从,剑岛被围,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萧澈与梁帝的一万精兵对决,一剑破千军,这才护住了江湖。
其实,以萧澈的见识和心胸做个皇帝足足有余,但他无心朝堂,才会把帝位留给了梁帝。
这个丁牧云一向没谱没调,但说到江川时就聚精会神,说起旁人,便心不在焉。
丁牧云平时找不到人讨论江川,此时如遇到了知己,眸光闪烁:“你刚刚问了我,那我也问问你,你觉得江川是怎样的人?”
傅语冰走出去四五步,才道:“就拿今天你们的交谈来说,他跟你说话时,注重察言观色,说明他善于揣度人心,这是其一,其二,他是青州六轮第一,又是青云榜第一,能力在书院里起码能排在前三,如此出类拔萃,行事却又如此低调谦虚,藏得住锋芒,说明他颇有心计。”
丁牧云心说,揣度人心,颇有心计,都不是什么好词啊,刚要反驳,傅语冰好像读懂她的心思似的:“这两个确实不是好词,那我换句话说,他通情达理,在意别人的感受,这样是不是更好一些?”
傅语冰识人辨士,颇有手段,在大理寺那是出了名的火眼金睛。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遇到了江川之后,火眼金睛竟然不灵了。
她更像是自言自语:“人有聪明、愚笨之分,《察颜策》里写道,人之表情、人之行为动作,比任何语言都诚实可靠,若想不被观察者找出破绽,那只有把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因为只有自己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观察者……”
丁牧云听得云里雾里,她听不懂察颜策是什么?观察者又是什么?
傅语冰念念有词:“……除非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实在不愿相信,他是万里挑一……不,十万里甚至百万里挑一的那一个。”接着便否定了自己:“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世上也没有这样的人,对么,丁牧云?”
丁牧云“啊”了一声,心说,傅大小姐,你也有见识少的时候。
利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水多桥少,年年泛滥,生活在这里老百姓都说自己命苦,自古以来,利州这地面上,名人也没出几个。
当地的老百姓传言说,曾经有风水大师打此经过,发下话来,说利州风水不好,若有蛟龙现,方能通九天。
后来就修了利州渠,那位风水大师又打此处经过,当即拜了三拜直呼,蛟龙入海,利州二十年内必出贤士,但是利州,还需经历一场大劫,蛟龙才能真正气通九天。
出不出贤士得二十年后才能分晓,但确实,利州渠修好之后,利州年年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