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石气的身子微微发抖,少倾咬牙吩咐道:“来人!去请栾总教习。”
此时,还在虎绝林里等消息的栾云飞,等来的不是江川因无分可扣剔出书院的好消息,而是禁军督教头罗石身陷歪风邪气影响军事操练的坏消息。
栾云飞听完了来人的禀报之后,露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来,他看了一眼正在验尸的莫少言,没去打扰,交代了两句之后,转身离开了虎绝林。
莫少言虽然在验尸,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一边仔细验着尸一边问派出去打探的亲卫:“嗯?他们两个到底是谁破了局?”局肯定是江川和符羽破的,但到底是他们中的哪一个破的,他想知道。
身后的人马上答道:“二人联手!”接着又补了一句,“江川在暗,符羽在明。”
莫少言没说话,微微一笑,似是意料之中一般,微微松了口气,心想这,现在头疼的怕是栾云飞。然后,继续埋头验尸去了。
栾云飞匆匆赶往练兵场,路上将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至于慈石是谁绑上去的,却因当时练兵场上的杂役太多,再加上癸字伍所在的训练场地又太过偏僻,一时间查不出来。左右一想,不过就是要保住江川的那些人干的,一个是莫少言,他的红衣内卫就在书院,红衣内卫干这种事,那不是小菜一碟。另一个是院监,此人十分诡秘,他的人对书院了如指掌,做这事更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是自己大意了。
栾云飞想明白之后,加快脚步赶往练兵场。
远远地就看见罗石捏着拳头,正来回踱步,今日他禀雷霆之势而来,却叫符羽打了个措手不及,有怒也有怨。
栾云飞的脚步微微一顿,罗石是自己的亲信,箭神不是浪得虚名,一箭曾伤八人,可知其射箭的本领多么高绝,现在竟叫人怀疑其是弄虚作假,能不生气?
栾云飞双手背在身后,笑呵呵走了过去,宣布道:“今日的事,我已经了解过了,是书院的杂役们帮忙安置的靶子,他们不是军人,难免会有闪失,既然已经查清了是一场误会,那么,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影响了往后的操练,更不要造成教头与新兵之间的心有芥蒂。如今每过一日,便离着三个月后圣上来书院的日子近了一天,诸位学子将来都是国家栋梁,当不可懈怠才是啊。”
说完这席话,栾云飞宣布道:“公平起见,今日操练的成绩作废!”
“仅仅只是作废吗?”符羽也是呵呵一笑,“我们小兵做错了,要被扣分,你们教头犯错了,就只是作废,总教习觉得公平,可属下却觉得极不公平。”符羽毫不客气地大声道,“要我说,还得加分!”
此话一出口,众人一片附和之声。
栾云飞没说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符羽接着道:“还有一事。”
栾云飞:“讲。”
符羽:“罗教头恐怕已经不适合做癸字伍的教头,应该让陈教头回来继续操练癸字伍。”
罗石用力咬着牙齿,近一年多以来,他所带的队伍,回回拔得头筹,在军中少有人不服,万万没想到来了一趟尚方书院,居然叫他最瞧不起的癸字伍给看不上了,这委屈谁能忍得,可栾云飞面前,他不敢造次,只能忍下这口气。
栾云飞没立即给出承诺,他在癸字伍队伍前走了一遍,目光逐一看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江川的身上,朝他一抬下巴:“说说你的想法吧?”
“属下没有别的想法,跟癸字伍的众人共进退吧。”
这个回答算是滴水不漏了!栾云飞盯着江川:“就这么简单?”
江川垂下头,想了一会:“是,但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栾云飞眼睛一眯:“这我想听听。”
江川:“我们癸字伍众人,都是总教习您的兵,也是罗教头的兵,更是陈教头的兵,陈教头是我们的第一个教头,日子虽然不长,但我觉得师徒情分已经有了,罗教头是督教头,刚才的背射,癸字伍众人都见了的,是为一绝,心服口服,罗教头教我们癸字伍当然是好,可属下听上过战场的老人说过,战场上临时换将是大忌。这是真心话。但决定权在总教习手里。”
陈烈微微点了下头,似笑非笑地走开了,大声道:“诸位不愧是尚方书院学子,脑子聪明,反应快,举一反三,倒逼我,倒逼罗教头的本事真是不小呢。”
“总教习您误会了,我说的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与癸字伍其他人无关。”江川冲着栾云飞的背影解释道,“若是总教习对属下有什么不满,可直接讲出来,若说倒逼,属下实在不敢。”
符羽马上接口道:“对,若是对我们癸字伍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也尽管讲出来,不能因为我们连累了陈教头。”
栾云飞被倒打一耙。
“你们能连累得了他?他在禁军军中多少年?我跟他认识多少年?陈教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栾云飞说完,转身走向了符羽,指了指他,大声道:“好!就依你。癸字伍全伍每人各加三分!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