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云和“二哥”为了生活,本也无可厚非,可到了符羽这,则可能因这“太子爷”三字带给他杀身之祸。东宫那位,从他入宫时便虎视眈眈。符羽道:“方才的话我不喜欢,我这人虚荣,喜欢被呼作“美男子”,你叫我美男子,便打你赏钱。”
“美男子,美男子。”“二哥”叫得欢畅。
“记住了,以后只能叫我美男子,赏。”
符羽摸了个碎银子出来,往空中一抛,“二哥”伸嘴接住,叼着碎银子飞走了。
符羽这才又看向江川,见他闭眼休息,想到他可能早就猜出自己的身份,一路上却不声不响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所以,看他时,眼中便多了几分疑惑。
江川心中坦然,他是皇子也好,是普通百姓也罢,都与自己无关。只是,见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心里别扭,道:“我这苟延残喘,油灯将尽,形容枯槁之人,也值得你这京中贵人研究这么久?”
“怪哉,听到我身份却毫无反应的,你是头一个。”
江川反问:“我说了失敬失敬,尊驾难道未曾听见?”
“那你说说,你是从何时就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莫非……青州?”他伸手捏着下巴苦思冥想,接着大言不惭地道,“我在青州行事那番低调。”
“……”
低调?怕是他对低调一词有什么误解。
符羽自顾道:“要说在青州时,知道我身份的,也就六部那几位大人。”
说起那几个人,他叹了一声,有片刻失神,转瞬似想通了一些,懊恼着,“我就说,让他们低调低调,不要暴露……结果你看,就是因为他们不低调,才露出了破绽。”
江川再度无语。
符羽叹了口气,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口气:“皇子与学子抢书院的入学名额,若让那些读书人听了,不知道要怎么口诛笔伐?江兄,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心地善良,不爱惹麻烦,可我这才华跟我的英俊相貌一样藏都藏不住……”
江川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符羽却还在滔滔不绝。
他干脆放过身捂住耳朵睡觉去了。
日薄西山时,丁牧云背起小竹筐,准备下山抓沙虫。
这几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波外地人,跟他们抢沙虫占沙地,前天夜里,对方的人抢不过小四宝,竟然动手当众打了小四宝一耳光,打得小四宝鼻子窜血。这还了得,气得丁牧云直接跑去官府敲起了鸣冤鼓。
刺史吴天法也原以为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大案,急慌慌升堂问案,听完才知不过是一桩吵嘴斗殴不值一提的小事,便唬起了脸,若不是原告丁牧云自称是尚方书院院长助手,早就治她一个扰乱公堂之罪,最后以小四宝并未伤着为由,叫那人赔了一万条沙虫草草了事。
丁牧云心中咽不下这口气,昨天夜里双方又险些发生冲突。
听到蹴鞠场上女学子的练兵声,忽又想起了江川,这两日她精力都在那波外地人身上,顾不上别的,便派“二哥”去监视江川,可“二哥”每日只汇报一些吃喝拉撒的屁事,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她看着练兵场上的女学子在练摔跤,眼前闪过江川的身影,心道,他一个孱弱书生,也不知能不能吃得消练兵这番折腾,便在练兵场的路口来回张望着。
远远的,就见结束练兵的各伍排队走了过来。
她早就打听过了江川所在一伍,见到走在排头的程南君,心想,便是那一伍没错了。
仔细看时,才发现队伍中并没有江川,数了数少了两个人,便假模假式地走上去,大声道:“哎,你们这一伍怎么少了两个人?”
这一伍的人,除了程南君,全都是一副残兵败将、狼狈不堪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头盔也歪了,耷拉着肩膀,拖着腿。
别说罗石瞧不上他们,就连丁牧云看了都觉得头疼。
韩默原本看到丁牧云还挺高兴的,正要主动问候,听她这么问,便知道她找的人是符羽和江川,嘴一撇,走了过去。
鲁俊辰正一脸苦闷,看到丁牧云马上露出笑脸,小声冲着她打了个招呼:“丁姑娘,你是找江兄和……”
“咳咳——”
鲁俊辰刚说了一半,就听胡长坚朝他狠狠咳嗽了两声。
胡长坚把对江川的怒气全都撒到了鲁俊辰的身上了,张嘴就骂:“你个王八绿豆糕,到底跟谁一头的?上赶着给人通风报信,属驴子的,欠抽!”
鲁俊辰吓得闭上了嘴,垂着眼皮,跟随队伍,从丁牧云面前走了过去。
丁牧云追了上去,拦在了胡长坚面前,瞪着他。
胡长坚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
胡长坚:“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有骂你,我是骂……”
丁牧云:“你吃了硫磺啦?你凭什么骂人?”
胡长坚叫她顶撞得一愣,一口气憋住,脸顿时就红了,他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