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人间蒸发后,因为采访不到她本人,所以有记者千里迢迢赶到了莫名镇秋山村去求证,想要采访一下她的亲生父亲李大根。
李曼在莫名镇曾经上过的高中也已经有人去蹲点了,想要挖出些更猛的料来。
秋山村从没这么热闹过,村口每天都堵得水泄不通,连泥泞地都被车轮压出了深深的车辙印。
村民们扛着锄头,看猴儿似的望着那些扛着长枪大炮的新闻记者们随机采访,对着镜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黄牙,一股纯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似很热情,实际上记者跟他们讲话几乎鸡同鸭讲,一提到李大根的名字,村民们都连连摆手:“那个坏种,失踪老久了,俺们大概有半年时间没见过他了。”
算起来时间,竟然刚好是李曼从秋山村里逃走后,李大根也随之失踪了。
他在村里恶名远扬,失踪了大家恨不得拍手叫好,又怎么会有人特意去找他。
“李大根的女儿,李曼,您还有印象吗?”
村民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迷茫:“他好像是有个女儿,不记得了。”
秋山村不是氏族村,姓什么的都有,住得也比较零散。
村里人大多数都是水灾后,从周边村镇迁过来的,他们不像氏族村那样联系紧密,除了熟识的人,也不会去特别走动,所以感情不算深厚。
更别说名声已经臭了的李大根,就算他家里还有亲戚也没人愿意和他走动。
李曼平时在镇上上学,不常在家,她如果有意不出现在村民眼前,很多村民也是有可能对她不熟悉。
记者们在秋山村忍着山里的寒冻,采了整整两天,也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村民们对村霸李大根深痛恶绝,甚至还有他的债主跟记者讨钱,说他欠钱不还,人还找不见了,可谓是坏事做尽,没给自己积一点德。
记者们疲惫不堪,无功而返,到第三天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镜头里只留存了李家用栅栏围起来的院子。
“我们再去李家看一眼就走。”
民兴日报的采访车里,记者张义搓了搓手,十分不甘心地望了望窗外,阴沉沉的天似乎随时都会下雪,西北风吹得人脸疼。
他是第一批赶到秋山村的记者,三天内几乎走访了整个村子,全部素材加起来却还不够写两篇稿子。
主编已经在电话里催他跟别的热点,就这么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打算趁临走时再到李家去找找线索。
李大根住在村子深处的偏僻处,也不知是不是他太过强势,李家周边的邻居在早几年的时候就搬走了,方圆几百米内,就他们一家在住。
之前所有的记者都秉承着职业道德,没有直接进入李家拍摄,只是隔着一道矮矮的土墙随意拍摄了一下院子和周边环境。
张义这次没有在门口停留,而是直接推门而入,踏入了没有人进来过的地界。
当作门的木头栅栏用手一推就开了,两间破败的小土屋孤零零地立在他们面前,在风吹日晒下,墙面露出了土层下面的碎砖头。
堂屋木门上用两根生锈了的大锁链锁得死死的,从窗口望进去,屋子里面黑洞洞地看不清楚,完全是一副已经人走楼空的模样。
张义带着摄像师拍了一圈,除了能踩到地上已经枯黄了的杂草,根本和他们在门外面看到的景象没有任何区别。
他有些失望,蹲在李家的堂屋门前,惆怅地抽了根烟,也算是纪念他这次远足。
五分钟后,烟在他的指尖燃尽,他把烟头在门槛上摁灭,正想要站起身的时候,脚下突然有什么东西跘了他一下,让他差点直接栽到地上。
“哎哟,什么东西……”
张义揉着好似扭到了的脚腕,踢了踢脚下的硬物,摄像师也习惯性地把镜头对准了地上,土层在张义的脚下,露出了一截灰色的布料。
灰色布料在风吹日晒下已经有些脆了,稍微用力一点就破了。
待张义看清楚灰色布料包裹着的硬物原貌时,他的脸瞬间白了,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面退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摄像师的镜头慌乱地在张义和地面之间来回摆动,放大的镜头如实地记录了他们所看到的一切。
那是一只半腐烂的脚,灰色布料下包裹着的脚趾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一半在土里,一半被张义刨了出来,像是随时有什么东西要从土里爬出来。
这下可真是大新闻了。
秋山村重新被记者包围,泥泞地上的车辙印更深了,除了采访车还有警车,停满了李家门前的道路。
长长的警示条将李家围了起来,在经过侦查分辨后,警察初步确认了尸体的身份为失踪多时的李大根,死亡方式为非正常死亡。
换句话说,他是被人杀死后埋在了自家院子里。
而他的亲生女儿李曼